平心而论,墙下点缀着奇石,路面不平,她摸黑过来,摔倒情有可原。
虞烟指了指那棵大树,生怕外面看守之人听到,压低了声音:「我是从那里下来的。」
她抬步上了台阶,想为自己正名,手上比划了一下:「就是这样……」
话音未落,脚底便是一滑,谢兰辞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柔软身躯贴上他的胸膛,明润漆黑的眸子微微睁圆,先是庆幸地舒了口气,发觉在他怀里,雪白耳廓红意蔓延。
虞烟站直身子,却碰上虚放在她腰后的大掌,她面红耳赤地扶着他站稳,小心地挪开半步,声如蚊吶:「就是这样摔倒的。」
脑子很乱,抬手给他理了理袖摆:「多谢。」
「往后不要再走这条路。」
虞烟点头。
回到屋中,虞烟没再继续看书,相锦有事要禀,正好紫嫣在和小丫鬟玩翻花绳,虞烟便过去看她们玩。
茶室中只有谢兰辞相锦二人,壶中水声沸腾,清香淡淡。
相锦道:「他们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不知会编造出什么说辞,来诬陷主子。」
谢兰辞道:「只怕他们犹豫着不敢动手,迟迟不来,让我等得太久。」
一室沉寂,片刻后,相锦斟茶递去,思索过后还是开了口:「老夫人闭门静养,没管这些消息。还差人传话……问主子这回,可有相中的女子。」
祖母不为孙儿如今处境操心,只盼着孙媳。
谢兰辞饮了清茶,似是陷入了沉思。
相锦从旁看着,明白如今的癥结在哪,换了个说法,悄声问道:「虞姑娘那边,似乎有人在打听她的消息,正是她的旧识,那位姓周的公子,要不要帮忙带个话?」
谢兰辞淡声道:「不必。受邀而来的官吏,也不是全为了游乐赏景,风花雪月来的。」
默了两息,又问:「祖母还说了什么?」
相锦讪讪一笑:「老夫人还问,主子如今还是只把人当做妹妹吗?」
如今消息传开,大娘子拗不过,在老夫人面前说起虞家五小姐,老祖宗听罢,愈发喜欢这个小姑娘。
她跌入怀中那一刻,谢兰辞无法欺骗自己,他指尖碰上她腰后的衣料,有那么一瞬,是想要搂住她的。
他不会是一个好兄长,甚至想让她如梦中那般抱住他,抓住他。
心念已动,无可辩驳。
「再等半年,事情平息,我会给祖母一个答覆。」
虞烟好开心,还没有玩得很热,便有酥山可吃。日头正盛,只是看着便浑身舒爽。
小丫鬟把瓷勺递来,虞烟刚接过,谢兰辞便出现在眼前。
想起他当着四姐姐的面,刻意提醒她少用甜食,虞烟动作稍滞,心下一动,挖了勺酥山送到他嘴边,一副孝敬长辈的语气:「世子先吃。」
谢兰辞无法拒绝,等他尝过,虞烟偷瞧他神色,道:「可惜你尚在服药,酥山这种寒凉之物,也不能多吃。」
谢兰辞颔首。
须臾,方才反应过来她的用意,没有得逞的小姑娘正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似乎找不到其他办法出气。
虞烟失去踪迹后,素雨最先发觉,小半个时辰后,青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交代了虞烟的去处。
素雨放下心来,如今最自由快活的地方,便是世子身边,况且还有心思细腻的紫嫣姐姐。
珠珠的反应有些不同,觉得十分奇怪。
虽然现在好吃好喝又没人威胁,但怎么又成了姑娘和世子关在里面,而她守在另一个地方呢。
但翌日正午,不速之客便上了门。
素雨不卑不亢,没有给薛宁远让行,声音平和:「诸位小姐正在歇息,不便让郡王进门。」
薛宁远挑眉:「我来找她不是为了别的。她有东西在我手里,我是来物归原主的。」
素雨神色微动:「不知是何物,奴婢可代为转交。」
薛宁远笑道:「还是给她看一眼为好。当面说清,免得生出误会。」
楚芫闻声而来,以帕掩唇咳了一声:「门口有了动静,我还以为是嬷嬷送药过来。不成想会有人在这时候上门。郡王拾到什么?我可代她辨认。」
薛宁远往怀中一摸,神色不改,勾唇道:「不巧。我未带在身上,下回再来归还。」
虞烟平日就爱躲着他走,薛宁远探过一番,也不能确定她人在何处。
昨夜见她荷包落在亭中,本想守株待兔,但与人交谈后,再回到原地,荷包已让人取走。
仔细算算,若虞烟在这个空当去了八角亭,他与人商谈时,她极有可能在附近经过。
「小兔子还是该留在窝里,若跑出来,让人捉住……逗弄起来也有几分意思。」
虞烟胆子不大,薛宁远都能想到,若她当真听见这些,又被他察觉,她定会双眸通红,一副楚楚可怜,惹人疼惜的模样。
酥山无人再动,虞烟兴致缺缺,想来想去,忽然发觉谢兰辞这人清心寡欲,少吃多吃一些根本没有区别。
凭她根本找不到拿捏他的办法。
敌强我弱,虞烟偃旗息鼓,没再自寻苦恼。
接下来半日,虞烟读书时有两处不解,拿着书来找他,除此外便没再说别的。
谢兰辞回了封密信,搁笔时红霞遍天,金光斜照,和平常别无二致,静谧宁和,独独少了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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