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到哪。贺家的手就伸得这般长了。
谢兰辞步出院门,又与皇上谴来的太监迎面撞上,在外颇受尊崇的御前公公满脸堆笑:「世子欲往何处?若是小事,奴才可以……」
「不必。我亲自过去。」
话罢,一个眼神没留,章公公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无惊讶地看着人走远了,回头又抓住院中仆役,问过谢兰辞的病情,方才离去。
这是条他从未走过的路。谢兰辞在途中,也能猜到她会遇到何种诘问。
平心而论,只是毫不起眼的小小风浪。
但一想到面对的人是虞烟,便无法安心地等下去,非要亲自来瞧瞧才好。
不愿她多受一点委屈。
临近湖畔,微风拂面,观景台上已有数位年轻公子徘徊,举杯痛饮。
谢兰辞无心观赏,径直往奴仆环绕的屋舍中走去。
走至门外,正好听到虞烟开口。
「我没有蓄意为之,刻意接近。我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呢。」
她大约有些不安,声调紧张,每个字都在与他撇清关係。
谢兰辞步伐微顿,神色难辨地抚了抚腕侧肌肤。
她跟人解释得真够清楚的。
可惜她碰过,还不止一次。
作者有话说:
烟烟没有受委屈,委屈都是你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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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他当然有他的道理。◎
冉贵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虞烟自迈入殿中,便打起了精神小心应对,但冉贵人出的每一招,都在她意料之外。
聊了会儿西苑的奇花异草, 而后便提起某位名匠做的玉雕, 差人将玉雕搬来让众人观赏。
出现的除了那盆景大小的玉雕, 还有运送之人也露了面,与众人详述了其中巧思。
冉贵人挪了目光,下一瞬便仿似不经意提起了虞烟。
「这二人是通州人士。也是巧了, 曾经与虞小姐有过数面之缘。虞小姐和世子误入险境, 能不伤分毫地逃出来,真是老天保佑, 福泽深厚吶。」
话音甫落,那位年老的妇人飞快地瞟了眼虞烟,「是见过小姐不假。但可惜小姐不常出门,唯有在医馆偶遇过两回。」
「这般说来。兴起时閒逛一趟, 就遭了祸事?」冉贵人讶然,「那真是不巧了。」
屋中一时无人说话, 静得落针可闻。
随即, 似有人想要缓和气氛, 笑了声:「幸而又搭救了世子, 虞姑娘虽经历坎坷,在险境还能出手相助,想必是临危不乱,淡然处之了, 着实令人钦佩。」
句句不见贬低, 然每个字都在人心头搅起波澜。
谢兰辞都无计可施之时,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做些什么?
再想那妇人所说的,素日闭门不出,一露面就遇上歹徒……
虞烟早就见识过这些人的厉害,但当她们把这功夫用在她身上,方才知晓什么叫有苦说不出。
先前说话那位妇人又抬起头来,目光微闪,嘆了口气,
「从前那何家也算一方富户,家中谁人有恙,都要差人去宁大夫那里,恐怕在那时便有人在暗中盯上了。」
冉贵人抚了抚扇面,面上漾开笑意。
不必使眼色,便有人接话:「我有一远房表兄在通州府衙做事,这祸事实在防不胜防,竟是一早就有交集的人家……若非世子清醒过来,又说虞姑娘施以援手,恐怕要惹得一身腥,是不是与人勾结都说不清呢。」
此事未曾大肆宣扬,许多人不知内里细节。
一听什么「清醒过来」,眼神渐渐有些不对了。
虞烟如坐针毡,没人比她更清楚当初是怎么回事。
那喜婆还说了男人不清醒的时候,要如何撩拨成事。
她是先认识了他这个人,才知道了谢兰辞。
不知身份时,他就是可怜巴巴,与她相依为命的一个男人而已。
但现在,听她们的语气,虞烟恍惚觉得,他合该是供起来塑金身的神仙,摸不得碰不得,连多看两眼都算亵渎不敬。
他只可远观,她只要碰了他一根头髮丝,都是无法宽恕的错处。
难免有些沮丧。
看来谢兰辞想的没错,全靠她自己来应付这些,不知要闹出多少笑话。
还好他教过。
虞烟只好开口澄清,
「我没有蓄意为之,刻意接近。我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呢。」
古怪的沉默在众人间蔓延开来。
虞烟小心抬头,瞥了眼旁人的神色,开始怀疑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过急切,显得有几分心虚了。
但随着愈发明显的脚步声,她偏过头去,才知道这阵沉默因何而来。
谢兰辞缓步走进门中,丝丝缕缕的日光流泻在他衣袖之上,面容恰如笔墨描就,深浅合宜,犹如画中人,淡静温雅,神色平和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威严。
但随着他走近,那股威严淡去,他向她这方投来一眼,漆眸中有些许她看不分明的情绪,虞烟攥住袖角的指尖微松,忽然放下心来。
她此时此刻如溺水中,四顾茫然,但救她的船到了跟前,心下那点紧张立马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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