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荔娜扭头，阴阳怪气说，「喂，不行就去医院，可别死在我面前。」
贺齐豫抵抗力差，小小的伤风感冒都得个把月才好，所以他生病，就是大事。
摆摆手，苍白的脸上因为咳嗽而泛起病态的红，「我没事。我已经让人去临夏了，这是得到的最新资料，你看一下。」
全荔娜接过快速翻了两下，有的是她知晓的，有的是她正在查的，「你怎么弄到的？」里面的随葬品清单，她废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拿到。
当年考古团加上保镖，全都离奇死亡，说是受了噶尔·东赞的诅咒，可偏偏，市场上流出当时挖掘出的随葬物，这难道不奇怪吗？
贺齐豫显然不想多谈，从兜里摸出一个红色的盒子，「你的成人礼，一直没机会给你，现在正好补上。」
她在瑞士三年，是彻底断了跟贺家的联繫，就连郝清雯都不知道她的下落，更不清楚她这三年干了什么。
全荔娜无比讽刺地笑了，偏开眼，硬邦邦回答，「不要！」
他不说她也能猜到，必然是从贺明那儿弄来的，当年，就是贺明资助了考古团，也是他，亲自请她父亲担任考古团的安保队长。全荔娜白皙的面庞划过一抹阴狠，紧紧地咬着下唇。
「娜娜，我早就后悔了，也想过弥补。」
「已经晚了，」全荔娜冷笑了声，接过锦盒摇了摇，眼底闪着精明的光，「除非，我们合作。」
贺齐豫利用她来对付郝清雯，那她为何不可效仿一二呢？
「你希望我怎么做？」
全荔娜并未回答，缓缓打开锦盒，入目的是一个玉石挂坠，是一枚笑看人世百态的弥勒佛。不仅和田玉的雕工好，雕工也相当精湛，指腹细细摩挲着，「很贵吧？」
「还好。」
全荔娜觎了他一眼，低头去看锦盒上的商标，翻了两遍，才在角落里找到，「璧髓的？」
「嗯。」
墨西哥璧髓玉雕是出了名的，小时候经常听老人提起一个叫鬼手刘老的人，据说他把手艺都传给外孙的独子。这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手艺，没有十几二十来年手艺根本不敢拿璧髓刻刀。
看来，这份成人礼，他费了不少心思。
全荔娜把东西重新放回盒子，晃了晃，慵慵懒懒得开口，「我帮你拿到贺家家主的位置，你帮我对付贺老太太她们，如何？」
「你怎么帮我，又想我怎么帮你？」贺齐豫依旧神色淡淡的，看着她就像在纵容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否，剩下的事情，我再联繫你。」
贺齐豫正欲回答，全荔娜手机就响了，还是周生忱打来的，看了他眼，接了。
「你在哪？」
「计程车上，我很累了，就想先回来，又找不到你所以就……」
周生忱看了眼病床上的人，捏捏眉心，「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安馨生病了，现在还在医院。」
「啊？噢……」她翻了白眼，这种事情都要跟她说，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故意，「没关係，我快到家了，你也注意休息。」
可贺齐豫好像根本听不懂她说什么一样，硬邦邦地说，「对不起，我回来再跟你解释。」
挂了电话，全荔娜挑了下眉，朝贺齐豫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先别说我的私事。我听说二婶经常去澳门赌马，你可以从她帐户入手，她那点钱还真不够她折腾的。」
贺齐豫眉毛拧了拧，也不知道听进去没。
全荔娜自顾自解了安全带，拎起包，「不管答不答应，晚上十点给我一个答覆。」
贺齐豫突然抓住她胳膊，「把这个带上，我拿到寺庙开过光的。」顿了顿，忍不住补充了句，「我爬上去的。」
「你还信这个？」全荔娜一下子就想到跟周生忱见面的那个偏僻古寺，心情有些复杂。三千多级台阶，贺齐豫也不知要爬多久。
迟疑了会儿，真的乖乖接过带上，「谢谢……哥。」
「听说你还带回来一个孩子？」
全荔娜点头，「我在瑞士领养的。下次回贺家我会带上他。」
贺齐豫还想交代一番，车子已在小区门口停了，雨依然没有小去的势头，打在车窗上啪啪响，「哥，我先回去了，你就别出来了，外面冷。」
「衣服披上，把伞也带上。」
拒绝不过，她只好拿了，车门合上的那一剎那，贺齐豫的侧脸却在那狭隘的缝隙一闪而过，脸上凝重而黑沉的表情让她心头一颤，又有些莫名。
挂在脖子的玉佩紧贴着皮肤，凉凉地，就跟那个常年泛着凉意的人一般。
拢了拢身上的男士外套，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小傢伙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一听到开门声，直接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像只发射的火箭炮衝过来一把抱住全荔娜的腿，可怜兮兮地蹭蹭，委屈哒哒地唤了声，「妈咪~~」
全荔娜弯腰把他抱了起来，「怎么还不睡？」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又问，「就你一个人？」
小傢伙点点脑袋，两隻手紧紧地抱着她脖子，「爸爸没有回来，张阿姨刚才走了。」
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惊雷，全荔娜身子一颤，就看到小傢伙缩在她怀里一步动不动，小小的身子还一个劲地哆嗦。Ryan最怕打雷的，把一个孩子留在空荡荡的公寓里，还是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心里难受地要命。
「妈咪抱你上去睡觉好不好？」
小傢伙点点头，把她搂地更紧了。
她懒得换鞋，抱着Ryan正要上楼，就听到小傢伙肚子咕噜噜地响，秀气的眉毛紧紧拧着，忍了忍竭力压着怒气，「Ryan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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