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大婶的嘴里,秦氏俨然已成为恶婆婆的代表。秦氏气不过,张嘴就道:「就你好心!你家衣裳多,怎么不送她两件?」
朱大婶被气笑了:「你这不是耍赖吗?」
邻居们也开始指责起秦氏来,主要是今天这事太让人震惊了,居然叫儿媳妇去餵蚊子,闻所未闻!
有人说:「高明工钱可不低,不至于叫自己的妻子穿得破破烂烂。」
另外一个人翻着白眼道:「舍不得呗!儿媳妇是外人,银子怎么能花在外人身上?」
有人恍然大悟般地接话道:「我以前光顾着感嘆秦光明是个孝子,没有往小夫妻俩夜里不睡一起这个方向想,难怪,难怪秦家还没有孙子。」
有那义愤填膺的,用手指着秦氏,愤愤道:「你以后可都改了罢!你又不老,今年还没到四十,哪里就老到必须有人守夜的地步了?秦家无后,你就不觉得亏心?」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好不热闹。
可怜秦氏双拳敌不过四掌,孤掌难鸣。她左看看右看看,儿子不在,应该是去上工了。只有儿媳妇阿真像个傻瓜似的,呆呆地站在一旁。
「你是死人啊,就这么看着别人欺负我?」秦氏满腔的愤怒都衝着阿真去了,「你嫁来我家,我是你婆母,你孝顺我有什么不对?叫你给蚊子餵点血又怎么了,又不会要了你的命!」
她这是柿子捡软的捏,朱大婶可不会惯着她,忙道:「那你怎么不叫你儿子去餵蚊子?」
秦氏梗着脖子回道:「我儿日日在外头做工,精血宝贵,怎么能白白餵给畜生?」
朱大婶笑了:「你儿子是人,儿媳妇就不是人?我知道为什么你还没有孙子了,原来都是你作孽太多,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
没有孙子,一直是秦氏的心病,前些年经常因为这个打骂儿媳妇。也就是这一年多以来,秦高明的工钱暴涨,秦氏母子俩过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富足生活,再加上又忙着经营孝子的名声,这才将孙子的事暂时放到一边。
此刻听人反覆提起孙子,秦氏险些呕出一口老血,口不择言起来:「我什么时候不许儿子儿媳睡一块儿了?今天中午睡午觉的时候,他们刚刚做过!阿真,你说是不是?你怀不上是你没用,跟我有什么关係!」
阿真当然不可能回答,她以袖遮面,把头扭到了一边,看也不看秦氏。
众人全都被秦氏的这番话给惊呆了,朱大婶最先回过神,震惊地看着秦氏:「你可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啊。」
邻居甲:「不要脸啊,大白天的这话也敢说出口。谁会在青天白日做这种事?」
邻居乙:「我们欺负你?我们是拿着水桶和盆来帮你救火的!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下次你家再有事,我再也不来了!好心帮忙,反倒落下埋怨,什么人啊。」
邻居丙:「好一个恶毒的婆婆,居然叫儿媳妇去餵蚊子。」
秦氏被围攻,险些抬不起头来,但她显然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斗不过,那就只能撒泼了。
于是秦氏往地上一倒,左右翻滚了两下,把自己滚得一身灰,然后哭喊道:「你们就欺负我儿子不在家!我儿子就是孝顺,比你们的孩子孝顺一百倍,一千倍!等我儿回来,我叫他去找你们说话!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秦氏性子急,最受不得刺激,否则就很容易说出糊涂话,做出糊涂事。
阿真从袖子的边缘看着撒泼的秦氏,内心快要笑翻了。
众人见了秦氏这样,都觉得没意思起来,一边招呼一边说道:「走了走了,下次再也不进秦家的门了。惹不起,惹不起啊!」
秦氏还没意识到,在场的这几个人以后将再也不会听她宣扬儿子如何孝顺,见众人都走了,她这才一骨碌爬起来,就要去抓打阿真。
「都怪你这个丧门星!好好的点什么艾草,把邻居们全招来了。要不是你,我今日也不至于受这场委屈!」秦氏咬牙切齿地骂道。
儘管儿媳妇今日有些改了性子,但在秦氏的心里,儿媳妇还是以前那个任由她随意拿捏的人。
「娘,快跑!」雪儿见祖母神色扭曲,当即就吓坏了。
「不用跑。」阿真安抚道,然后直接弯腰捡起一把未燃尽的艾草,往前一送。
这一送恰好就送到了秦氏的巴掌底下,她躲避不及,被火星子蹭了一下,疼得她嗷嗷叫起来。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迟早天打雷劈!」秦氏怒吼道,然后顾不上教训阿真,直奔水盆,赶紧用水洗手。
与秦家相邻的两家人,刚回到自家院子,就听见秦氏这一声骂,于是纷纷摇头,对家人说:「秦氏又在骂她儿媳妇了,真是没见过这么狠心苛刻的婆母。」
秦氏还不知道她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正以此为中心,慢慢向外扩散。
没了外人,阿真也不再扮演可怜的小媳妇样了。她踱步到秦氏身边,轻声道:「我和雪儿受欺压这么多年,今日我总算想明白了。以后我好了,你们才能好。我要是不好,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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