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秦氏气得不想多看阿真一眼。
快要到正午,秦氏照例去外面买饭回来,自然还是没有阿真和雪儿的份。
阿真毫不在意,领着雪儿出去吃麵。
秦氏不知道阿真身上有银子,幸灾乐祸地对秦高明说:「往常都是我买菜回来,我不买,家里就没菜吃。今日我就没买,阿真也没下厨,那母女俩这会儿指不定正在外面捡别人的剩饭吃呢!」
秦高明眉头一皱:「她在外面捡剩饭吃,丢的也是家里的脸。你应该给她几文钱,让她买个馒头填填肚子也是好的。」
秦高明以前从不替妻子说话,倒不是他突然变好了,而是这两天他发现妻子改了性子,正对人家有一丝兴趣。还没吃到嘴之前,男人的态度总是会稍微好一些的。
秦氏哪里知道这些,只当儿子在心疼儿媳妇,顿时不高兴起来:「说到丢脸,谁有我更丢脸?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
接着,她就把昨天下午家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着重强调了邻居们是如何欺负她的,以及阿真又是如何袖手旁观的。
她想让儿子知道自己受苦了,然后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等伤好了以后把儿媳妇狠狠收拾一顿,让她以后都不敢再狂。
哪知秦高明和她想的不一样。
秦高明到底是在外面做工的人,比秦氏想的东西要多一些。听完,秦高明就怒了:「娘,你怎么能那样说话?咱们静悄悄地做了,然后去外面宣扬一番,让大家夸我是孝子不好吗?你这么一嚷,邻居全知道了,不仅觉得我在装模作样,还会认为你在虐待儿媳妇。你说话之前不知道先想一想吗?该说的,不该说的,别一股脑儿都往外倒。」
秦氏被儿子这么一说,也意识到自己办了坏事,可是事情已经发生,还能怎么办呢?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性子急,行事有些衝动。怪我,都怪我,往后我一定改。」
秦高明长嘆一声:「算了,等我养好伤再说。这几天你就少出门,别再给我招骂了。」
「好好,我不出去。」秦氏连连点头。只要是儿子说的话,她都奉为圣旨。
阿真带着雪儿在外面吃过午饭,回家午睡。正睡得迷迷糊糊间,就被院子里的叫骂声给吵醒了。
仔细一听,原来是大姑子秦香巧回娘家了。
「哪里来的懒媳妇,这么大的日头,居然躲在屋里睡懒觉!自己的男人病了,也不说在病床前好好伺候着,你怎么睡得着!」
秦香巧大声嚷嚷着,巴不得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她骂的是阿真。
她刚踏进娘家的门,秦氏就像见到了救星,拉着她一通诉苦抱怨,说到动情处,眼圈都红了。
秦香巧见不得母亲受这种委屈,当即连茶都没顾上喝一口,就站在院子里叫骂起来。
雪儿也被吵醒了,吓得一愣一愣的,阿真赶紧哄她:「没事,不用管外面,你继续睡。」
小孩子本就觉多,再加上雪儿以前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还要干很多活,她其实是很缺觉的。被阿真一哄,雪儿闭上眼接着睡。
阿真轻轻拍打她的小身子,等她睡熟了,这才出屋。
「哟,你还知道起身?高明病成那样,我娘都快累倒了,你怎么好意思歇着?」秦香巧跟秦氏很像,尤其骂人的时候。
阿真朝她举起自己的左手,淡淡道:「我手也受伤了,他们没告诉你吗?」
秦香巧确实不知道这事,闻言一怔,片刻后又理直气壮起来,叉着腰道:「手怎么了,断了吗?只要没断就能干活!李家的大儿媳,摔断了手,打着夹板,人家只用一隻手都没耽误家里的活儿,照样干,干得又快又好!王家的小儿媳,腿不好,平时走路都要拄着拐,人家像你似的成天在屋里歇了吗?洗衣做饭打扫,样样都没落下!」
「你真应该跟她们好好学学!你嫁过来,不说好好伺候婆母和丈夫,反倒仗着自己有一点小伤小痛,就心安理得地躺着了,这像话吗?我们秦家可不养懒人閒人!」
秦香巧的泼辣劲像极了秦氏,不过她只有面对阿真才会这样,面对其他人时,她就要温顺得多。
说到底,还是柿子捡软的捏,欺负弟媳妇已经形成一种习惯了。
原主很怕这位大姑子,每次她回娘家,总要对原主挑三拣四,到处指指点点。为了讨好她,原主都是把她当成千金小姐来伺候。
阿真可不会惯着她,点头道:「你说得对。」然后转身回屋,紧闭房门。
秦香巧一愣,然后扭头看向秦氏:「她就这么回屋了?连杯茶也不给我倒?」
她这副样子看起来有些傻,像是被惊呆了。
也不怪她,谁能想到以前任人捏圆搓扁的弟媳妇,竟然也会有使小性子的一天呢?
秦氏委屈道:「哎哟,你是不知道,从昨天起,阿真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现在但凡我说点什么,她都要跟我呛声。我是不敢惹她的,实在没办法只好把你叫回来。」
「反了天了!」秦香巧见不得母亲这副忍气吞声的样,「哪有婆母受儿媳的气的道理?婆母骂她,她就应该乖乖听着。若婆母打她,她就该老实受着。就算婆母叫她去死,她也应该赶紧找块地方把自己埋了!这样不恭不孝不顺的东西,快拉到菜市口去,让众人唾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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