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看惯了她的几个丫鬟都呆了呆。
清池正舒舒服服地坐在软榻上喝茶。
般般在给她松松筋骨。
忽而入画掀开珠帘子,道:「小姐,大公子来了,正在堂屋里候着呢。」
「大兄?」
他来做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想起了下午在彩霞亭瞧见的一幕。
难道是李嘆看见她了,担心她看见了什么?
所以才会过来。
毕竟,清池虽然唤他一声大兄,但和他没血缘,而且男女有别。
自从十三岁后他们就见得少。
清池想不怀疑都难。
不知道那个商女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一向心思重的李嘆这么放在心上。
清池不得不嘆一声,真是老房子着火,没得救了。
清池走到堂屋时,扶了扶髻,脸上挤出一个真切的微笑。
她脚步也加快,绣花鞋踏踏,缀在顶上的珍珠花摇坠出清脆的声音。
「大兄!」
少女的声音愉悦中带着惊喜,望向那个正坐着的峻拔男人。
李嘆和盛京中的贵公子们格格不入,他身高八尺有余,体格健硕,古铜肤色。
似方放衙归来沐浴了一番,只着了寻常的山河海水纹圆领袍子。
玄色的底衬得他器宇轩昂,冷峻肃穆。
直到望见她时,原本凝在眉峰的冷意煞气也消散去了。
「清池。」
「大兄可是今日才归府的,许久不见,瘦了许多,真是在官衙受苦了。」她一如关心兄长的妹妹喋喋,近身瞧着他,难掩喜悦。
「我看你倒是瘦了。」李嘆望着她,嘆。
「我就当是大兄在夸我。今日宋姐姐还嘲笑我食量见涨呢。」
清池掩唇一笑,羞涩极了。「我给大兄掌茶。」
李嘆道:「女孩子家家整日饿成一隻竹竿子,有什么好看的。我见你这样就很好。」
清池听过也就笑笑。
她递茶时,那茜色蔻丹映着雪白的茶碗,一段柔荑从红袖微露,活艷之色顿生。
李嘆视线乍眼移开,稳稳地接过茶碗,放在桌上。
雾气缭绕中,听到她曼妙如嫩茶的声音在说:「大兄,我今儿真是欢喜。」
李嘆莫名想笑,隔着徐徐升腾的茶雾望向眼前的少女。
长大了,手段也高明多了。
可惜还是小骗子一个。
「那往后,大兄多来瞧瞧你。」
这一句话差点把清池给哽住,还经常?
算了吧。
你心眼太多了,应付你像是在刀尖起舞,稍有不慎,危机丛生。
况且,又是一个没血缘的义兄,他要是经常来,府里还是要很多閒言碎语。
想归想。
清池高兴地道:「那我可能多见到大兄了,唉,只怕是大兄差事繁忙,池儿哪能那么自私。」
好一个体贴的妹妹。
就连清池都忍不住夸自己了。
李嘆那双冷峭的鹰眼觑着她,脸上带着笑。「妹妹真是体贴。」
「那为兄的自然不会让你失望,每月抽时间来见你自然问题不大。」李嘆说。
他端起茶盏,噙了一口。
随即,若无其事地道:「过几日便是三弟的生辰了,妹妹可备上了生辰礼?我还想请妹妹为我参谋参谋,看送什么给三弟合适?」
清池取笑,「大兄是来取经的啊?我还真心实意以为是来瞧我呢。我啊,给三兄送的定做的一隻银弓。大兄也知道三兄最是崇拜你,一直想学武呢,可惜爹娘都不许……最近三兄迷上了春猎,经常和盛京里的公子们胡闹呢。」
她思索了一下,道:「而且三兄素来崇拜大兄,大兄便是送自己的马鞭他恐怕都会高兴半天。」
被她揶揄了的李嘆道:「你三兄听到你这番话,不知该作何感想」
清池笑而不语。
「不过,若说府里,还是池儿最惦记我们兄弟。事事都记得。」
清池敏锐地侧目。
这是嫌她管得太多了?
她嘴角的笑有些不自然:「妹妹不像兄长们能文能武,困囿于闺阁,除了閒游再无二事,心眼如井,也只能装的进这些小事了。」
李嘆皱眉道:「清池,你别多想。」
「怎会?我盼着兄长们好啊,毕竟以后你们可都是我的靠山。」清池笑眯眯地道。
她也才十五六,豆蔻年华的少女,自然说话也得浅。
李嘆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事,目光又变得冷淡而锐利。「蒋世子昨日来瞧你了?你们倒是亲切,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如今出仕了,风头无两,不知多少人眼热着……」
李嘆说了泰半,竟闭口不言了。
讥嘲的幅度仍然挂在嘴角。
「是我的不是,这些话原本就不该对你这个姑娘家说。」李嘆便以这句话淡淡结尾。
清池皱眉,不懂他怎么就说起了蒋唯。
她总觉得,一直以来李嘆对蒋唯有点成见?
想替未婚夫说话,但见了李嘆不悦的神色,觉得还是不添乱了。
「方才你说起宋小姐,今日和风惠日的,你们去踏青了?」李嘆很随意地开口。
果然,终于进入正题了啊。
清池一瞬就如猫般警觉,乖巧地答:「自然去了,前些日子就和姐姐们约好的呢。曲江畔的牡丹杜鹃尤美,水清清如玉,可惜就是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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