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日,清池忽而有一种心绪不宁之感。
近日为了她的嫁期, 芷梨院中安定伯夫人进进出出, 女眷嬷嬷们也不少, 玄冥自然也不便再藏身。清池让他向和大院里玉衡他们联繫上,等婚期过去, 再在顾府中会面。
自然, 也得她先把顾府那边混清楚了以后, 他再过来比较好。顾文知身边的蓝沅是个高手,玄冥想要进来,还得换一个身份呢。
眼下玄冥不在, 按理来说, 近在婚期,除了应九郎那儿有点趟雷, 别的地方也还好。
送走了安定伯夫人和礼教嬷嬷,清池脸上甜美的笑容就消失了个干净, 她有些疲倦地在美人榻上做下来了,旁边体贴的小丫鬟也适时地送上了她喜欢的六安瓜片,一些平日里吃惯了的糕点。
清池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小丫鬟手里拿着托盘,乖巧地离开了。
内室各处都搁置着各种喜气洋洋的物件,毕竟明日就是婚礼了,这个下午也是她最近能够喘息下来里最大一片时间,到了顾府里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喝着茶,她的那种不安却越发浓了起来。
这会儿内院里的动静也随着夕阳落下而变得安静了起来。也不知道小薇般般她们忙完了没有,正这样想着的翩翩忽而听到了一阵响起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
如此熟悉,就像是……
就像是李嘆!
当她回身,看见了绕过屏风,大开大阖地走过来的黑衣男人时,那双峻深的鹰眸落在她的身上,也仿佛叫她看见了恶鬼。
那是一种使人感觉到恐怖气场,使人绝望的阴冷气质。
他走进来的时候,甚至是没有人知会她一声的。
「……大兄……」清池甚至来不及起身,也来不及把自己嘴里的话说完,就被他那一个眼神冰冷在了原地,泼洒下了一盆冰凉的冷水一样冷得她不知所措。
他逼近她,将她给困在那小小的软榻之上,长袍下分出一隻长腿隔住了她的退路。
低身之间,映在清池眼中的是他冷硬英俊的轮廓。
仿佛就连呼吸都近得要交融在一块儿。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那张芙蓉面上染上淡淡的霞色,自然更多的也是恼怒,「大兄,你这是要作甚?」
她这平静的样子,让李嘆是极佩服。
就是他本人在发觉到了应九郎和他这个待嫁的小妹联繫到了一块儿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连他自己都不信。
儘管那些证据还无法彻底地钉死了清池。
但是他的人既然敢这样汇报,那自然就是八九不离十了,汇报给他,也不过是想要知道他的态度。
是继续查下去呢。
还是就此放弃?
他抬起她的下巴,让那双眼睛直视着他,「应九郎是你的人?」
他的手一点也不轻,就连清池也感觉到了一点疼意。
可是比这点疼更让清池醒神的是他这一句话。
令她瞬间仿佛行走在刀尖之上。
清池眼睛都没有闪一下,脸上仍然还带着一点怒气。「什么九郎,十郎的,大兄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这些奇怪的事情?」
清池发了一点脾气地推他,可惜推不开。
反而被他那双强壮的手臂困在了手里,「你冷静一点。」他沉磁沙哑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就像是一块厚实的冰块。
见她扭开脸,气鼓鼓的样子,他语气也不由放软了一点,「我只是问问。」
「你只是问问?」清池冷笑一声,「我看大兄这是把脾气发泄到我身上吧。明日便是我的婚礼了,大兄这是有什么不快的,倒不如和我这个妹妹说说啊!」
她直视着他,那双潋滟的眼眸中含着怒火,仿佛是秋日一片连绵燃烧起来的枫火。
她推不开他的手,不满地蹙眉,脸上的表情生动地带着疼意。
李嘆察觉到了这一点后,慢慢地鬆开了手,至于他的怒火也在被她瞪了这一眼后,不知为何竟然就消散了。
清池冷嘲热讽,「大兄到我这儿来撒酒疯了啊?不过,我倒是也没闻到你身上的酒气,现在也没到喝酒的时候吧。」
李嘆虽然是鬆开了手,但是人仍然站在梨花榻前,俯视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一丝的神情变幻。
「清池,这一次我不是在和你说笑。」他语气柔和了一些,但是身上那种恐怖的气场是半点没有消散。
清池也笑,不过是冷笑,「大兄,你觉得我哪儿是在和你说笑了,你莫名其妙地来到我这儿,又莫名其妙地做出刚才那样的事……难道是要对妹妹硬上弓?」
李嘆脸上平静,丝毫不受累她的嘲笑。
「你不愿意说,没关係。」
清池心底自然是一点也不平静。
可是李嘆的下一句话差点让她破冰。
「这一次应九郎能逃得过,那下次呢?若是他再敢出现,他会死得很惨。」李嘆忽而笑了起来,只是他那笑起来的样子,冷沉,如同一头正在进食的鲨鱼一般的凶残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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