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澄:「……」
宁司君正和煦地回着玉真公主的话,轻飘飘地捎过来一眼,把他们两个人都扫得乖乖闭嘴了。
玉真公主在宁司君面前格外像是一个小姑娘,矜持又热情,问道经,问玄学,把应宇也给拖了进去。宁司君四两拨千斤地回答着。
眼底带笑的人,往往也不是真的笑。
玉真公主心满意足,终于说出了全程最想要说的那句话:「不亏是道君,见解非凡。华胥想要追上道君的境界,看来还须多加磨练。」
宁司君说:「女君谦虚了。」
应宇一直就看着他们两人在笑,时不时地应和他们两人的话语,令人都不会感到被轻慢了。
一顿饭用得差不多,五人用上了玄清洞新摘的道茶。
宁司君格外在意着清池些,问起她如今的学业,反而把应宇问囧了,只能道:「月魄一直在外修心关,这道家经学嘛……」
宁司君难得地露出了不赞同的神情:「月魄难得的根骨,好苗子,红尘修心很重要,可经学也不能丢。」
说得应宇这个做师父的都不大好意思了。
尔后,清池又格外痛苦地被宁司君提问了起来,她虽说是经过了前世的魔鬼历练,可是重生以后,这些鬼东西那里还记得。
「月魄师侄,你既然为我道家弟子,往后这些东西还是要格外学一些,不过你随师兄理论于何,最基础的道家经文是必定不能不学的。」
清池没有忤逆他,只是应付他。
宁司君又怎么察觉不到呢,他若有所思地瞧着她笑,笑得清池有些毛骨悚然的。
宁司君和清池这边对话,难免就冷落了玉真公主。玉真公主笑得有点勉强,但也是瞧着清池道:「道君说得没错,你还年幼,当得多学点东西。」
晚些时候,应宇便要带清池一起下山。
下山之前,这位年轻的道君特意看了看清池的面相,递给了她一枚斩桃花符。
「师侄还年轻,凡尘情爱历练沾染,还是要收心。」
他飘然地说了这么一句,带着同样是摸不着头脑的瑾澄离开。
清池就呼吸一紧,瞧着手里的符篆,脸一下就黑了下来:「什么东西!」
她作势就要扔掉,发泄脾气,却被应宇给拦了下来:「别别别——」
「小月魄,你这师叔画的符,千金难求。」他瞧着清池手心里的斩桃花符,也是神情一乐,有点儿打趣的样子:「看来你师叔还真是神机妙算?」
清池呵呵一声,不过一下又冷静了下来。想起前世最后那一面,从某一方面,应宇倒是没说错,就是宁司君这人也太装,每次说话都不说完,搞得人心里痒痒的难受。
应宇大概以为她年轻女孩子脸皮薄,容易生气,因而又笑着安慰她说:「你这师叔最擅长占卜看相,据说特别灵,他给你看了,既然又给了这东西,你好好收起来。」
应宇想了想又说:「前边那玉不是送人去雕了,晚些时候拿回来,以后你就挂在身边。」
他这哄小孩的语气,让清池有点儿气不休。
「好嘛。走吧,咱们回去。」
清池哼了一声,又被他拉着一起往山下的路走。
可是她不知怎么地,却忽然想起了前世前前世,宁司君曾经说她的桃花是带血的。她目光凝视着手里那黄底红篆的斩桃花符,有点儿意外,今生她却未曾这般说过。或许是因为不足够亲近,所以没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但她猜测,另外一种可能性更大。
或者是说,她身边还是有这些桃花,却不会因为他们而死了?
如果是这样,倒也不错。
那纤细白皙的手指把玩着斩桃花符,她嘴角也总算是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意。
清池从般般寄过来的香囊里选了一个淡紫色绣月亮和玉兔、兰花的样式,把宁司君给自己的雕刻了名字的美玉和斩桃花符一块儿束在了这香囊里边,挂在腰间。
她的手指抹了一下竹筒,里边活泼的七星蛊王正在蹦跶,令得她和它相连接的血脉也都在沸腾起来。
它好像喜欢这玩意?
就这?
清池有点头晕,算了,她也搞不懂是什么情况。
半月后,应宇和清池还是从荣安王府里搬了出来。儘管周无缺是不太认可的,他说:「月魄此前遇见过这样的事,还是住在王府里更加安全。」
清池腹诽,难道她出事不就正是和他们这些斗争有关。说起来,她还真是无辜呢。
显然,应宇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所以也是直接拒绝了周无缺。他一向是一个很随意的人,大约是万事在他眼里都能这样做或者是那样做,如果一旦遇上了他坚定要做的事,就是清池自己都说服不了他呢。
所以,最终周无缺还是答应了。
萧朗阳是有些不满的,搬家当天,他就嘀咕着说:「我的将军府空荡荡的!月魄你和应先生怎么不来我那住一个月呢,一点也不公平!」
堂堂的大将军,还有些孩子气呢。
清池带着懒得说他了,就盯着他干活。
萧朗阳立即老老实实地充当苦丁,亲自驾着马车把他们两送到了东市。没错,正是之前清池在东市一条街道上摆医摊的那边上,前不久清池和应宇有打算搬出来的时候,就看好了小医馆,正在一条街的角落里,租出门面的主人高兴得不行,巴不得他们长长久久地租下:「月魄姑娘的医术那般的好,连带着咱们这一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