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藉口身子不适,匆匆回蘅芜苑了。
秋雁见她回来后面色不好,一个劲儿的问她怎么了。
可当时的沈醉欢却愣是一句话也不说。
晚上下了一场连绵不绝的春雨,天色阴沉沉的。
噼里啪啦的雨声的敲打着碧纱窗。
正是倒春寒的时节。
沈醉欢怕秋雁着凉,便没让她守夜,提前让她回去休息了。
夜里自己一个人趴在薄锦衾里,哭的眼睛正红肿,却突然听到好像有人轻轻在敲窗户。
她愣了一下,心跳骤然一停。
但还是定定神,赤脚下榻,大着胆子走到窗边。
颤抖着手打开窗户,却见顾长策从外面爬了进来。
他被凉雨淋的浑身湿透。
玄色衣衫紧紧贴在线条流畅的身体轮廓上。
沈醉欢又惊又怒,正想怒斥一声:「你大晚上发什么疯?」
可是却没想到顾长策下一刻从手中拿出一对玉连环来。
与白日里沈清棠抢走的那一对一模一样。
十七岁的少年别彆扭扭的说:「你早说自己喜欢玉连环,我便也送你一对玉连环了嘛。」
沈醉欢抿了抿唇。
很惊讶他会这样做,因为顾长策平日里性情恶劣,总是故意「欺负」她。
她拿了干帕巾来给顾长策擦身体。
让他先进来暖暖身子,省得着凉
可是顾长策不愿进内室,怕被别人看到毁了沈醉欢的清誉。
沈醉欢犹豫半晌,最终红着小脸蛋,哑着嗓子对他道谢:「顾长策,谢谢你。」
他偏偏混不吝的逗她:「卫衔玉送你东西,你叫他衔玉哥哥,现今怎么不叫我长策哥哥呢。」
沈醉欢恼怒道:「顾长策!你别得寸进尺。」
他好像格外喜欢沈醉欢羞恼的满脸通红的样子。
她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顾长策又问:「那你现在觉得我好还是卫衔玉好?」
沈醉欢只有那一天心里觉得他好,但她不好意思说出来,抿着嘴不说话。
只是催他:「你快走啊。」
顾长策偏不动,:「你先说我好还是他好?」
沈醉欢敷衍道:「你好,你好行了吧。」
听了这话,他才轻笑一声,翻窗离去。
思绪骤然收回,沈醉欢有些面色恍惚的将这盒中的玉连环拿了出来。
心下里寻思,这玉连环……怎么他还留着一对呢?
正疑惑不解间,忽而便听到书房外面传来顾棠稚嫩的嗓音。
「娘!我下学回来了。」
沈醉欢手指一颤,赶忙将盒子盖上,放回原位。
她伸手理了理衣裙,施施然走出门去。
便正见他们父女两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站在檐廊处,眉眼弯弯的等她。
赤乌西坠。
夕阳淡金色的光辉透过檐廊下树叶的间隙,细碎的照到两人身上。
沈醉欢眉眼舒展,心想,怎么有人连笑起来的弧度都这么像呢?
——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
长夏尽,新秋始。
立秋那一日,皇帝齐晟轩命钦天监夜观天象,挑了个好日子进行秋猎。
日子定在了九月十七那一天。
中间这一个半月里。
沈醉欢跟着顾长策学了很多骑射技艺。
虽不至于百步穿杨,但起码准头是好了不少的。
故而跟着去上林苑的前一天晚上,她都有些心绪难平,激动的睡不着觉。
最终是男人有些忍俊不禁的将她搂进了怀中她才沉沉睡去。
上林苑规模宏大,宫室众多,缭以周墙,四百余里。
山水辽阔,布局疏朗。
九月十七那一日,天上下了点小雨。
绵的像线一样的雨丝落在人身上,很快便隐匿不见了,甚至连湿色都留不下一点。
顾长策身为骁骑将军是要跟在皇帝身旁待命的。
沈醉欢便抱着顾棠跟在朝廷命妇的队伍里往上林苑赶。
羽林卫和仪仗队走在前头,文臣在中间,她们这些女眷就坐在后面的马车轿上慢悠悠的跟着。
马车轿晃晃悠悠。
再加之天色暗沉。
是以顾棠窝在沈醉欢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圆乎乎的小脸蛋儿睡的红彤彤的。
沈醉欢耳边除了马车外略有些纷乱的马蹄声,便是小姑娘轻微的呼吸声。
她有些无聊。
便素手掀开帘子往窗外看去。
秋雨如烟似雾。
隔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她一眼便看到了骑马行在皇帝身旁的顾长策。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骑装。
墨色长髮束起,周身气质更显冷戾,几乎要和前方阴蒙蒙的天,灰青色的山峰融为一体。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
不知为何,看到顾长策在外面的模样。
又想起他在家中幼稚的脾性,就总有些想笑。
浩大的队伍到达围场安营扎寨之时,已经是晚上了。
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稍做盥洗便回各自的营帐中歇息了。
毕竟待到第二天才是重头戏。
翌日,清晨。
帝王营帐之中。
朝臣女眷两两三三的混坐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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