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绮云害怕极了。她的体术只能称得上是中上,平常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 不曾遇到过如此危机。
她在陆一行的手下像个蚂蚁一般脆弱, 她的四肢完全麻痹都不再属于自己。
原来他早就已经发现自己不是本人了?她的易容术是陆无涯给的,陆无涯保证过, 连陆一行都看不出来, 究竟是哪里被发现的。易容术被识破, 青衣变成了亮眼的金黄色衣裙。
「魔尊大人饶命!我真的不知道!陆无涯怎么会告诉我!」松绮云被鬆开了,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惹怒魔尊可不是闹着玩的,赶快认错吧。
「罢了。」陆无涯这脑子不清醒的东西……
境界中的陆无涯打了两个喷嚏,感到一阵恶寒。
「对了, 尊上是如何认出我的?」松绮云鼓起勇气问道。她知道陆一行不会杀了他, 毕竟这尊主再如何暴戾,也不至于对自己人下手。而且……传闻他最近的脾气似乎好了许多。
「不论如何刻意模仿, 人与人之间依旧是不同。」陆一行回答,更别说模仿得根本不像。
然后那人便化作魔气消失了。
这境界开始剧烈动盪, 似乎在一寸寸崩塌。
从无边黑暗构成的墙壁之中赫然搓入四道光芒,魔气构成的利爪直接撕开了这处境界。
「找来了。我可不想死太早。」陆无涯响指一打,懒人沙发就地消失。
他自己端端正正地站着, 而叶青烟摔了个大屁股墩。
黑靴镶嵌金丝, 落在她的面前。
他的手触到叶青烟的时候, 熟悉的麻痹感又爬了上来。
但他并不鬆手。
叶青烟退后半步,见到这张脸时居然有些怒意。
法器对抗着陆一行的身体,在他的掌心蹦出丝丝电光,「烟烟……过来。本座很生气,但本座不会伤害你。」
「如今苍龙血脉衰败,陆一行已然不是不死不灭之身。现在,只要你重创陆一行,他就会死的。怎么样,跟本小爷混吧啊?」陆无涯添油加醋。
这法器让陆一行麻痹,无法动弹,却也让他的手攥得更紧了。
叶青烟想要挣脱陆一行的束缚,但他们的力量仍旧是天差地别。
兄弟二人聚到一处便会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好像这儿马上就要被夷为平地一般。
刀子已经递到了叶青烟手上,陆无涯的眼神充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光芒。
陆无涯干嘛自己不杀,让她来,你们兄弟真的是坏到一处去。
叶青烟握着匕首的手止不住轻颤,她在想要用什么样的姿势才能够让丢匕首显得更自然些。
「噗——」
一声刀刃划破皮肉的闷响,血花绽放在叶青烟面前,这匕首的大半已经没入了陆一行的胸口。
「你你你你……你疯了吗?!」叶青烟不该问出这个问题,陆一行有多容易犯病,她应该最了解了。
陆一行握着叶青烟的手,青筋暴起,却并不用力:「你跑什么?现在只要你的手腕扭动一分,本座就会暴毙于此。你不如……试试看?」
他将叶青烟冰冷的手按在匕首上。
「你怎么在发抖呢?」陆一行问。
陆一行在赌。
赌她心疼,赌她不敢。
确实,叶青烟从来心软。让他不知道,她究竟是对自己如此,还是对每一个人如此。
叶青烟的面前是不断流出的温热血液,她的脑海里一点其他想法都没有。
「止血啊!快点止血!」
陆一行嘴角一勾,身形一倒,伏在了叶青烟的肩头。
陆无涯的心里:真狠,大概得被电死了。
寂静的夜晚,夜幕像黑丝绒般浓重了,月光装饰了大地,片片灰云在头上移动,天放晴了,如梦如烟的浮在那里,涛声四起,峭壁悬崖已看不大清楚地面上的景物都难以分辨,岩壁上的碧魔鸦也张着嘴喘气。
行止殿内,叶青烟给他包扎好伤口,她垂着眼看他,褪去了大氅的他脖子上的疤痕显得可怖。到现在她都不曾问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伤他到如此地步。
陆一行生得细腰窄背,如今被绷带扎着更显得诱人。他的鼻樑挺如悬胆,俊秀细长的脖子。
若不是年少的时候遍觉醒了苍龙血脉,估摸着也不会成长成为这样的扭曲性格,大概能和书中所写的一般是个人见人爱少年郎,俊俏风流无限风光。
如今躺在这床上,伤痕累累的,梦里那小男孩儿怎么会知道自己无意争夺的尊位,偏生要他接受呢?
旁人都说他血腥嗜杀,但叶青烟却不如此觉得。陆一行总是有原则的,三千年前又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那样满眼杀戮的恶魔?
雪白的绷带被血液沾染。
心里传来的丝丝痛楚昭示着,她是想他的。
不知等了多久,陆一行的指尖微动。
陆一行醒来,对叶青烟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若你想要试探,那你便尽情试探。」他说完后,伸手将叶青烟紧紧搂在怀里,仿佛害怕叶青烟再次溜掉似的。
叶青烟的鼻尖抵着他温热的胸膛,感受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她闭上眼睛,贪婪地享受这片刻的安宁。不论以后她会不会离开,她都不想打扰现在的心情。
这段日子以来,叶青烟和他之间虽然一直都是甜蜜又温馨的状态,但却始终都缺乏一丝安全感。这种感觉来源于叶青烟和他之间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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