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禾道:「唱歌这事儿还得看天赋,有人天籁之音,有人五音不全。」
沈珺转过脸来问他:「那你呢?」
周易禾开着车,肩颈线十分优越,他笑了笑,摇摇头:「我不行。」
沈珺认真道:「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这话,还是大学军训时,教官告诉他们的一句话。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周易禾这次笑得隐忍了,哑声道:「那好吧。」
「不说了。」
回到周易禾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本来兴致冲衝要给两人做晚饭的沈珺忽然间有些困惑,现在吃饭,对身体不太好吧?
她站在门口玄关处换鞋子,鬆散的长髮垂于脑后,眼下微微晕妆,好在灯光不亮且周易禾身高优越。
但他还是愿意蹲下身来给她拿鞋子,一双三七码的粉色棉拖。
他用修长的手指将鞋送至于她脚下,道:「没有别人来,鞋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沈珺笑:「我还没问呢。」
周易禾起身,褪下外套,面色平和道:「这不是怕你多想。」
他去厨房倒水,沈珺就跟在他身后。
他把水递给她,浅蓝色透明玻璃杯,水面飘着两片柠檬。
沈珺接过水,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口感,确实有些不一样。
她问道:「你饿不饿?」
周易禾从她手里拿过杯子,搁到桌面上,笑道:「要我说实话么?」
沈珺茫然:「当然。」
周易禾无奈道:「下午的时候,推脱不掉,已经和合作方吃过了。」
沈珺恍然大悟:「那你不早说。」
周易禾问道:「怎么了?」
沈珺道:「我应该回家的。」
既然已经吃过饭了,那她就不该主动说要来他家做饭,虽然想要让他尝尝自己的手艺的想法居多,但真想起来,夜晚跟他回家这件事就有些暧昧了。
成年人,二十五岁。
周易禾道:「你是怕明天迟到么?」
不等沈珺回答,他又补充道:「明早我送你去公司,你不用害怕。」
沈珺心里想笑,她为什么要害怕?
临近十二点,城市陷入寂静,站在高处往下看,灯火璀璨。
沈珺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穿着他之前递给自己的粉色睡衣,慢慢往次卧的方向走去。
走到门口时,听到来自主卧方向的音乐声。
「光落在你脸上
可爱一如往常
你的一寸一寸
填满欲望
城市啊有点脏
路人行色匆忙
孤单脆弱不安
都是平常……」
咔嚓一声门响,音乐声忽远忽近的了一瞬。
周易禾站在主卧门口,手里拿着摺迭整齐的换洗衣物,对她道:「明天早晨七点,我会叫你起床。」
她洗完澡,妆容一洗而净。半蓬鬆的长髮垂在耳侧,乖巧又安静。
他垂眸专注的看着她,继续问道:「今晚关门么?」
沈珺想了想:「关不关都行。」
周易禾紧接着走向浴室。
沈珺叫他的名字。
他立刻转过身来,问她:「怎么了?」
语气里倒是有一种不易发觉的迫切感。
两人相视一笑,或许是刚刚洗完澡,带出一室热气腾腾,周遭的空气渐渐升温。
沈珺眉眼温柔道:「晚安。」
周易禾也道:「晚安。」
他进了浴室后,沈珺又听到那首没播放完毕的光。
「你低头不说一句
你朝着灰色走去
你住进混沌深海
你开始无望等待……」
沈珺摇了摇头,顺手捋了捋湿/润的长髮。
那是她的七年啊,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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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珺到公司时,看见搁在工位上的平板电脑,直接懵了。
她在组里环视一周,瞪大了眼:「不会吧?」
吴雨恆立刻就道:「是真的,珺姐!」
付佳佳道:「主管,你这次必须得请客啊!」
沈珺迫不及待地拆开电脑,爱不释手地看了好几眼,才慢腾腾得抬起头:「我其实有预感的。」
付佳佳道:「我也有预感的,昨晚珺姐被姐夫接走后,我就有预感,珺姐肯定是对这奖项不在意了,越是不在意,就越能得到!」
沈珺笑道:「纯属运气好,没别的事儿,那也不是你姐夫,可不要乱说。」
付佳佳禾吴雨恆互相给彼此递眼色,又说起昨晚年会上的趣事。
比如姜蒙被公司高层灌醉,弄到舞台上大秀脱衣舞,最后被四个人拖下台来。
付佳佳边说边笑,吴雨恆又说昨晚沈珺还得了个优秀表演奖,有二百块奖金,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过来。
这下子沈珺更惊喜了。
众人起鬨必须得请客了。
十点已过,沈珺看了一圈组里,打算今晚再请组员们吃一顿大餐,意外发现赵河洛不在。
赵河洛入职两年多,几乎没有迟到过。
沈珺问道:「赵河洛没来?」
有人说赵河洛昨晚喝大了。
赵河洛这人算不得外向,在组里有些沉闷,虽算是老组员,但存在感并不强。昨晚沈珺走后,他不知道犯了哪门子病,竟在桌上喝大了,最后抱头痛哭,直接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