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去了,宁颂没有必要让心态太过于消极,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处事原则。
几日时间一晃而逝,到了文会这一天,宁颂换上了韩管家帮忙准备的一套新的衣裳。
从很早之前起,宁颂的衣食住行就被韩管家全权接手,如今身上穿什么,也多是韩管家说了算。
「韩叔,这衣服似乎有些夸张了。」
平日里,宁颂读书久坐,韩管家为了他的舒适,大多数选择的是绵软舒适的布料,款式也普通。
可今日似乎为了去参加宴会,韩管家拿来的衣服一改平日里的风格,称得上是繁复华丽。
光看这袖子,就是绣娘用银丝绣的云纹,在光线下如同水波一般闪动。
「换一件吧。」宁颂有些受不了,「我穿不习惯。」
对于宁颂的要求,韩管家心中有些惋惜,但抵不住宁颂的坚持,只好重新给他找了衣裳。
「颂哥儿担心什么呢,京城里的公子都这样穿。」
年纪轻轻的,穿成老古板怎么行?
宁颂换上了一套自己熟悉的衣服,笑道:「您也说了,是京城的公子这样穿。」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罢了。
若是穿得那样富丽堂皇,反倒是让人觉得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韩管家还要说什么,被恰好赶来的齐景瑜打断。
齐景瑜玩笑道:「行了,韩叔,今天有别人在呢。」
「您就不怕将他打扮得太好看,被人抓走?」
韩管家瞪大了眼,瞬间闭上了嘴。
换好了衣服,拿上了请帖,宁颂与齐景瑜上了马车,打算朝着西郊庄园进发。
在他们离开之前,凌恆将身边经常用的长随交给他们。
「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可以问问他。」凌恆不怕别的,就是怕宁颂担心太多,委屈了自己。
「到时候我就在隔壁庄园,不用担心。」
作为京城里不差钱的人家,凌家在西郊也有庄园。
「好。」宁颂应声,「别担心。」
凌恆吩咐了许多,等到正式出发时,已经耽误了一会儿功夫。两个人为了不迟到,只要加快速度。
可纵然时间紧张,齐景瑜仍然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你与凌师兄平日里都是这样吗?」
「哪样?」宁颂摸不着头脑。
「就是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将你拴在裤腰上的那样。」
宁颂:「……」
半晌,他威胁道:「这话你敢在凌师兄面前说么?」
像极了那些打不过就找家长的小朋友。
一路无话,两人朝着西郊奔去,到了地点,两人下了马车。长随已经递了帖子,有人上前来迎接他们。
「是宁举人?快请进。」
或许是被提前吩咐过,迎客之人见了请帖上的名字,很快就放了行,并且进门之后,还有人专门迎接他们。
宁颂假装不知,与齐景瑜一起跟着人往前走。
端阳公主举办的这次文会虽然有几分醉翁之意,但能看出宴会是用心举办的。
此时正是七月,荷花尚未开尽。宴会的主人显然是利用了这一点,提前吩咐人将池子清理一空,移栽了若干株荷花来。
经过专人的养护,在文会这一日,这些荷花都开了,一整片荷塘蔚为壮观,微风吹过,莲蓬荷叶相映成趣,令人惊嘆。
「这……真是赏花会啊。」齐景瑜忍不住讚嘆。
引路人笑眯眯道:「公主早在去年恩科时就想好了,要在各位五湖四海的读书人进京之后,举办这么一场文会。」
莲花在书中典故颇多,在大雍朝使用频率最高的,就是夸人品性高洁。
无论端阳公主怎么想,至少举办这样一场荷花宴,是讨了读书人的好。
更何况,就如引路人提醒的那样,这一回恩科是公主提议,无论如何,这一届的读书人们或多或少需要念及她的恩情。
「公主是懂我们的。」就在引路人说话的当头,宁颂就听到有书生在感慨。
引路人一路将宁颂与齐景瑜带入了宴会,而后就礼貌地告了辞,整个人的态度显得不疾不徐。
「什么情况?」在引路人走了之后,齐景瑜好奇地问。
他有点摸不着公主的目的了。
难道说,对方真的只是为了拉拢读书人,继而提高自己的威望?
「既来之,则安之。」宁颂安抚道。
他们是客人,宴会怎么样,自然还是得静待主人的安排。
无论公主是什么目的,总会在接下来的流程中揭露。
他们只需要见招拆招就行。
没有了陪客的打扰,宁颂与齐景瑜都显得颇为自在。不一会,白鹿书院的学子们陆陆续续都到了,坐在了一起。
再一会儿,大家都觉得无聊,于是又各自去找人聊天。
在这些书生们谈话、讨论问题时,主人家都给予了极大的空间,除了做好服务工作之外,再无其他。
「不愧是端阳公主的宴会。」
据国子监的学子科普,宁颂等人才知道在过去,京城许多读书人以收到端阳公主的邀请作为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