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在闹什么。」
江贵嫔屈膝福身,嘴唇哆嗦了下,眼眸恨恨朝地上的女子瞄去,咬牙暗想,这小贱人定然早就看见了圣驾,才反过来算计她!
她自是不能让这贱婢得逞!
「请皇上为嫔妾做主!」
江贵嫔眼圈一红,有意在男人面前抚住小腹。
李玄胤扫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人,「扶你们主子起来。」
「请皇上为嫔妾做主!」江贵嫔甩开听雨扶过来的手,嘤嘤啜泣,泪眼盈盈。
李玄胤不动声色地捻着拇指的扳指,看过她,又看向跪在一旁闷不吭声的女子,眉梢微动,她这回倒是与往日不同,规矩地垂着脑袋,哭也不哭,只死死咬住唇瓣,那珠丰盈留下充血的齿痕。
他移开眼,「你要朕为你做何主?」
江贵嫔抽抽搭搭,声泪俱下,「嫔妾身子养好,本是要来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在殿门前见到了泠常在,本是说几句家中玩笑的话,谁知惹得泠常在不悦,竟……威胁嫔妾,还诅咒嫔妾腹中的龙裔!」
外面闹得动静大,坤宁宫坐着的嫔妃听见,都出来看是怎么回事,不料想今日皇上竟然也来了,甫一走近,就听完了江贵嫔这番话,尤其是最后一句,众人心惊,一个小小的常在竟敢大胆到诅咒龙裔!
李玄胤薄唇微抿,睇向旁边一言不发的女子,「你可认?」
婉芙微微抬起小脸,她皮肤白,又娇气,这么重的一巴掌到现在还未消褪,看起来格外可怜。泪珠子在她眼眶里打转,无声地滚落下来,她没擦,长睫颤了颤,下意识别过脸,「嫔妾……」
她哽咽了下,「姐姐怀着龙裔,自是以姐姐为重,嫔妾无话可说。」
她手心贴住侧脸,这番,那道巴掌印更是惹人注目。谁不清楚江贵嫔的为人,如此一看,即便泠常在无话可说,旁人眼中不禁思量了,分明就是江贵嫔打了人还有意诬陷。
江贵嫔见她这般矫揉造作,气得牙齿哆嗦,浑身发麻,「贱人,少在皇上面前装可怜!」
她说着,伸手冲婉芙要再打一掌,众人猝不及防,「啪」的一声,这一掌打得也狠,婉芙吃痛,嘴角流出了血,她眸中闪过一抹暗色,转瞬即逝。
「够了!」李玄胤脸色沉下来,「今日免了江贵嫔的问安,送江贵嫔回宫。」
「皇上!」江贵嫔难以置信般地瞪大眼,分明是这个小贱人的错,皇上这番话,明显是在维护那个贱婢。
李玄胤黑眸睨过去,江贵嫔触到,即使再不甘心,也噤了声,愤愤咬牙。
李玄胤继续道:「泠常在出口不逊,罚抄经书十卷静心,为龙裔祈福,不可由人代笔,抄后送到干坤宫,朕亲自查阅。」
「皇上!」婉芙也难以置信,眼尾泛红,眸子湿漉漉的,可里面哪有半分委屈无辜。
李玄胤冷嗤,他就知这女子惯爱装模作样。回回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博他怜惜。
「有异议?」他眼眸漫不经心地看去,婉芙不甘不愿地闭了嘴,心中嘀咕皇上小心眼儿又爱计较,下回真是不能用这种法子了。
她抿抿唇,乖乖道:「嫔妾不敢。」
李玄胤看着这女子就头疼,今日中秋,早朝禀了几件小事早早退了朝。他本是借着空檔交代皇后中秋事宜,不想在这浪费了好些时候。
他冷冷睨了地上跪着的女子一眼,这人就惯爱给他惹是生非。
……
请安有皇上在这,众人不敢再说些挤兑的话。圣驾离开后,皇后也让众人散了,婉芙肿着一张脸往出走,皇上只让了江贵嫔回去,婉芙有多狼狈都得请了安再离开。
婉芙忽视掉左右看过来的视线,没出干坤宫多远,宽敞的宫道上,听着帝王的御撵。
婉芙微惊,紧接着陈德海看见她,小步跑过来,堆笑道:「皇上等了好些时候了,请泠常在去干坤宫。」
「现……现在?」
今日中秋,皇上不该是忙着,方出了早上那一茬,婉芙觉得现在去干坤宫总不会有好事。
她结巴了下,「请陈公公通传皇上一声,嫔妾脸疼,就不去打扰皇上了。」
陈德海想起皇上方才吩咐,心道皇上还真是了解泠常在,他笑呵呵地:「干坤宫已为泠常在备好了冰块,泠常在过去直接敷上就可。」他见泠常在还要找藉口,继续道,「皇上还交代了,若泠常在不去,就再加十卷佛经,务必亲手抄完。」
婉芙脸色僵住,笑得甚是难看,「多谢公公通传。」
……
銮舆里甚是宽敞,婉芙不止坐过一回,轻车熟路,嫔妃求都求不到的恩宠,眼下她是半分不想要。
珠帘打开,婉芙硬着头皮上去,李玄胤正靠着椅背,眼皮耷拉下,漫不经心地翻阅手中书卷,婉芙眼眸看去,脊背霎时僵硬,咬了咬唇,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着。
李玄胤这才大发慈悲地掠她一眼,「上来。」
婉芙「哦」了声,磨磨蹭蹭地上去,銮舆宽敞,她没像以前往男人身边凑,规矩地坐到一角。
李玄胤眼皮半掀,嗤一声,「朕能吃了你?」
婉芙咬咬唇,磨磨蹭蹭地才坐过去,先声求饶,「嫔妾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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