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海一瞧这泠贵嫔油盐不进的模样,愈发得着急,快急得打转了,他这么去回復皇上,皇上还不得把他脑袋拧下来。
不可不可。
「泠主子……」陈德海刚起了个头,婉芙就已去了寝殿,眼前秋池拦住了他,「我们主子要歇了,陈公公请回吧。」
陈德海不争气地伸手点了点她,「你……你们这些个怎么伺候的,皇上和泠贵嫔闹成这样,也不帮劝着点!」
主子不懂事,一个个也跟着不懂事!
陈德海被「请」出了金禧阁。
他嘆了口气,已经预料到这般回皇上那復命,又该是怎样一番冷脸。
……
千黛入寝殿剪烛花,悄悄瞄了眼床榻里的主子,犹豫道:「主子当真要歇么?」
话落,婉芙便坐了起来,一把掀开帷幔,昏黄的烛光为她添上了别样的风情。
她勾了勾唇,乌黑的眼珠沁着一丝狡黠,「为我更衣。」
千黛无奈地摇了摇头,「主子既然如此,又何必骗那陈公公。」
婉芙皱皱鼻子,哼声道:「别以为我看不出他打的主子,这些日子皇上指不定又在干坤宫乱发脾气,他才这般哭着喊着要我过去。倒是把我当出气的使唤。」
……
干坤宫
皇上去了汤泉净洗,陈德海捡起滚得老远的三山帽戴回头上,欲哭无泪,认命地收拾地上的残渣碎屑。
不出他所料,皇上听了泠贵嫔的话,果然发了一通好大的火儿。这后宫里啊,就没有泠贵嫔这样的女人。说蠢笨吧,却把皇上哄得三天两头的惦记,说聪明吧,该适可而止的时候非要犟着。到头来,迟早得失了圣宠。
陈德海洒扫完碎瓷器,外面忽进来一个小太监通禀,听完,陈德海眼睛顿时一亮,感激涕零,只差点哭出来了,「快,快,快请泠主子进来!」
好在泠贵嫔还是有眼色的,知道适可而止。他默默收回刚才骂泠贵嫔蠢笨的话。闹了这么久的脾气,可算是要结束了,有泠贵嫔哄着皇上,他也能轻鬆些日子。
……
宫人伺候着皇上出了汤泉,拭发更衣。陈德海进来上茶,寝殿燃了龙涎香,令人安神静气。
但此时皇上明显有些不虞,沉着脸色,让伺候的宫人不禁紧张,慌忙中难免出错,扑通跪下来,哆哆嗦嗦道:「皇上恕罪!」
李玄胤挥手让宫人下去,斜睨了陈德海一眼,「她还不知悔改?」
陈德海想笑,记起泠贵嫔的话又忍住了。觑了觑皇上阴沉的脸色,也实在不敢笑出来,这欺君大罪,泠贵嫔敢,他可不敢。
「皇上,奴才……」
陈德海故意犹豫,果然皇上一下就断定了泠贵嫔没来告罪。
李玄胤没让他说完,指腹捻了捻扳指,不紧不慢地开口,「明儿去把朕赏赐她那些,但凡摆在外面的,都抬回来。」
「是。」陈德海甫一应声,蓦地反应过来,震惊地看向皇上,「皇上让奴才都……都抬回来?」
皇上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这送出去的东西,还是头一遭往回收的。
李玄胤掀了掀眼,陈德海立马噤声,幸好泠贵嫔过来了,不然明日金禧阁家底都该掏空了。
泠贵嫔本就没有家世可以倚仗,她私库那些东西,大多都是皇上赏的。庄妃娘娘虽财大气粗,可给的都是珠宝首饰用不着的华贵东西,哪像皇上,摆置物件,吃穿用度,样样俱全。皇上待泠贵嫔,可是费了颇多心思。
他退到一旁,觑到皇上绕过屏风进了寝殿,不敢再留下去,悄悄退出了殿门。
……
李玄胤抻了抻臂膀,走到床榻前,一手掀开帷幔,微顿了下,视线掠过衾被拱起的一团,拧了拧眉,冷着脸斥骂道:「谁准你进来的,滚出去!」
那圆咕隆咚的一团仿若没听见般,一动不动。
李玄胤恼火,一把将衾被掀开,里面的人见机扑到他怀里,整个人都挂到了他身上,婉芙仰起一张小脸,「皇上不是想让嫔妾过来吗?嫔妾来了,皇上干嘛又让嫔妾滚!」
方才李玄胤以为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奴才,才看清这人是谁,他下颌绷紧,脸色愈发铁青,斥道:「陈德海那个狗东西,怎么放你进来的!」
李玄胤抬手要把人扯开,后者却抱得更紧,婉芙哼哼唧唧地摇头,「嫔妾不走,嫔妾晚上被您从干坤宫里赶出来,以后去皇后娘娘那问安,都抬不起头了。」
李玄胤眉心一跳,愈发得恼火,手掌去推她的腰身,这人去牢牢地抱紧,倏地堵住了他的唇。
片刻,静谧。
这女子吻得毫无章法,李玄胤脸色越来越黑,又想到她让陈德海传的那些话,根本不能惯着这人,冷硬下心肠,毫不留情地将人扯到地上,「出去!」
婉芙被摔得怔了一瞬,泪珠子唰的就流下来,「分明是皇上先怀疑嫔妾设计顺宁公主,紧接着又被许贵人截走,打了嫔妾的脸面,嫔妾什么都没做,就要被罚抄书,抄得手腕都红了……」
她伸出手臂给男人看,后者连眼都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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