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必保全泠婕妤……
稳婆一想就明白了这个意思,泠婕妤本就身子弱,加之早产,除非上天庇佑,不然依照她这么多年接生的经验而言,还真的难活下来。要活,也必然要去母留子。就是寻常人家为了要儿子,舍弃母亲也是常有的事儿,还是少有听说务必要保下生母。
稳婆不敢大意,皇上对泠婕妤这般重视,若是出了差错,她这脑袋也别想要了。
……
外殿
随行的嫔妃闻讯,赶到了偏殿。嫔妃中庄妃为首,她冷眼扫过跪着的郭御女和刘采女,「竟又是你们二人,你们最好祈祷泠婕妤母子平安,不然本宫绝饶不了你们!」
庄妃脾性温和,少有发火的时候,这番,吓得郭御女身子一抖,哭着爬到庄妃脚边,「庄妃娘娘,嫔妾真的是无辜的,嫔妾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就突然摔倒了。」
「庄妃娘娘饶命!」
眼前投下一道人影,郭御女心头猛滞,胆怯地抬起头,看见从内殿走出来的皇上,触到男人眼中泛出的冰冷,登时慌了神。
李玄胤平静地看着郭刘二人,指骨捏紧了扳指,手背青筋凸起,「传旨,将郭御女降为采女,郭刘二人打入冷宫,永不召幸。」
郭御女脸色大变,顿时乱了手脚,皇上竟连问也不问,就给她定了罪。可她真的不是有意要害泠婕妤啊,她怎敢去害泠婕妤,怎么会自寻死路!
「皇上……皇上听嫔妾解释,嫔妾怎么敢害泠婕妤,皇上听嫔妾解释……」郭御女害怕地坠泪,边哭边爬过去扯住李玄胤的衣角,「皇上,求皇上听嫔妾解释……」
相比于郭御女的无措惊惶,刘采女要比她镇定许多,她重重地叩到地上,「皇上,此事蹊跷,嫔妾亲眼所见,郭御女确实是无故摔倒,并非有意。」
「是啊,皇上,刘采女说的没错,是有人要借着嫔妾的手害泠婕妤,给嫔妾十个胆子,嫔妾也不敢去害泠婕妤,求皇上明察!」此时郭御女也顾不上和刘采女的纠缠,她顺着刘采女的话,扯着男人的衣袖,哭得声嘶力竭。
李玄胤脸色愈发得沉冷,他拂开郭御女的手,垂下眼皮,寡淡凉薄,「不敢?」
郭御女脸色生变,怔怔地垂着泪水,心头生出一阵猛跳。
「既然不敢,又为何明知泠婕妤有孕,还要找她为你评理?」
「后宫的其他嫔妃,都死了么!」
第92章
一盆盆的血水送出殿外, 婉芙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上,乌髮沁了汗水黏到侧颊。
秋池蹲在床边,握紧了婉芙的手, 不停地擦去她脸上的汗珠, 嘴里喃喃念叨:「各路神仙菩萨,天爷王母,保佑保佑主子, 主子会没事的, 会没事的……」
大抵是娇气久了,生产的疼对婉芙而言太过剧烈, 疼得她泪珠子直往下流。
她听见秋池在耳边的碎碎念叨, 听见稳婆在一旁着急地让她小些声,省着力气。婉芙儘量控制住,可下面撕裂般的疼痛不断刺激着她,仿佛下一刻就要昏死过去。
婉芙啜着泪水,下唇几乎咬出了血,殷到喉中一股腥甜。
「主子,使劲啊, 再使点劲,就要出来了!」
稳婆焦声催促,婉芙一面哭,一面揪紧了衾被, 咬牙用力,做久了受宠的主子,几近让她忘记了, 曾几何时,也有过这般痛楚。
……
殿外, 一片死寂,在皇上寒声问出那句之后,内殿里就源源不断传出女子的痛苦的口申口今哭腔,稳婆时高时低的催促声,所有人都提起了心弦,泠婕妤七个月早产,有人已经预料到了最坏的结果。
郭御女下意识咽了咽唾,她没想过要害泠婕妤么?
既然入了后宫,有谁不想成为皇上枕边最宠爱的人,在这之前,她确实打心眼里看不上泠婕妤。即便是圣眷正浓的宠妃,外表看似光鲜亮丽,实则不过是没落公府的庶女,府中矮上一头,入了宫,如何能与她们这些嫡女相提并论,平起平坐。
做甚她一个庶女就那般好命,不仅深受皇上宠爱,还在短短一年之内,就坐上了正二品婕妤的位子,怀上龙嗣,甚至让皇上为她破例,迁到行宫避暑。
她心里是嫉妒的,那隐隐的嫉妒不断滋生,面上笑脸相迎,心里却是不巴望着泠婕妤好过,最好没了这一胎,待她容颜逝去,看她怎么一直霸着皇上,在这后宫立足。
这些阴暗的心思,她不信旁人不曾有过,只是她倒霉,恰好碰到这桩事,又遭了人算计。
遭人算计……
郭御女猛地醒神,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抓李玄胤的衣袖,「皇上,嫔妾想起来了,有人推了嫔妾!」她蓦地回头,视线看向伺候的宫人,最后将目光凝到了刘采女脸上,「一定是她们其中的人,要借嫔妾的手加害泠婕妤,皇上要相信嫔妾!」
李玄胤眸色泛出阵阵的寒凉,掠过跪了满地,战战兢兢的宫人,声线冷如冰凌,「去殿外跪着为泠婕妤祈福,泠婕妤若出事,你们也不必活着了。」
话音一落,不止郭御女一人,殿内所有跪着的宫人都吓得浑身发抖,面如土色,连声哀嚎饶命。泠婕妤这么久还没动静,谁知道能不能平安生产,仿若有嗖嗖的凉风,一寸一寸割着他们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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