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顺宁拍着小手,仰起脸蛋,「阿娘说小皇弟很小,有多小啊,比熙儿还小吗?」
婉芙抚着她的髮髻,比划出一个小小的人,「才这么大,比熙儿还小呢!」
「真的好小啊。」顺宁惊嘆,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泠妃娘娘放心,熙儿是大姐姐,熙儿会保护好小皇弟。」
「好,我相信熙儿。」
温修容温声,「阿娘与泠妃娘娘有话要说,熙儿去跟小丫头们玩儿。」
顺宁点点头,对婉芙做了礼,被乳母牵着出了内殿。
待屏退了宫人,婉芙眼底溢出担忧,「你同我说实话,倒底出了什么事?皇上昨夜似乎很是震怒。」
温修容苦笑,「泠姐姐,皇上已经知道,是我害了应嫔小产。」
婉芙手心一紧,昨夜她就有所猜测,后宫里皇上有心要查,有什么是能瞒得过的。
「不过你放心,皇上并没有要责罚我,何况你知道,我本没有要伺候皇上的心思。」
温修容眼底悲戚,露出一丝悲凉的笑,「如今看来,他待应嫔,与待我又有何区别。可笑应嫔还将泠姐姐视为眼中钉,以为是泠姐姐的出现,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圣宠,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殊不知,皇上待后宫的女子都是一样,不过是看谁更合他心意罢了。」
温修容冷淡下眼色,忽地察觉话中错处,忙看向婉芙,补救道:「皇上待泠姐姐,还是有些不同的。」
这话再说出来,委实无力,婉芙看得清,也不会去计较。
她弯了弯眸子,「皇上待我与待旁人同与不同又有何干係?总归有应嫔这个前车之鑑,我与她终究是不同的。」
婉芙拉住温修容的手,「我有小皇子,你有顺宁,你我二人都不会是第二个应嫔。」
……
即将到了中秋宴,这几日后宫没再生出风波,皇上那日夜里寻她之后,就没再进过后宫。
这日的问安,来的人有些齐,嫔妃们含笑听着楚嫔与皇后说话,不知说到什么,楚嫔忽道:「提起绣活,嫔妾倒不得不笑话泠妃娘娘的绣工了。」
婉芙不紧不慢地抿着茶水,闻声抬起眸子,「楚嫔妹妹何出此言?」
楚嫔似是才意识到失言一般,捂住了嘴,「瞧我,是听了宫里一个小丫鬟说的,泠妃娘娘可别见怪。」
陈常在见缝插针地搭上话茬,「楚嫔姐姐宫里的人,怎会知晓泠妃娘娘的事?楚嫔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殿内的气氛不知何时变得古怪,众人面面相觑,都聪明得不选择开口。
楚嫔难言一般看向高位的皇后,又看了眼婉芙,最后嘆了口气,「说起来,这小丫鬟与泠妃娘娘还有几分渊源。」
她不露声色地瞄向婉芙,「泠妃娘娘可记得小青此人?」
婉芙低着眼,摩挲着茶碗的沿儿,眸色微闪了下,稍许,含笑对上楚嫔看来的视线,「本宫闺中确实有个叫小青的丫头在身边伺候过,不知楚嫔口中的小青,和伺候过本宫的小青。是否同为一人?」
楚嫔见婉芙没有否认,眼底的笑深了些,「嫔妾怎会让娘娘失望,这个小青与伺候过娘娘的小青,自然是同一个人。」
她转过头,「云柔,去把小青叫进来。」
楚嫔这番行径看得不知情的人一头雾水,谁在闺阁中还不曾有过一个伺候过的丫头,为何要把这个丫头叫到眼前。
片刻,珠帘掀开,那个叫小青的宫女被带进了殿。
待看清那女子,众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婉芙也下意识掐紧了手心。
小青跪到地上,半张脸满是烧伤的烙疤,骇然可怖。
「奴婢请各位娘娘,主子安。」
倒底年纪小,想来也没进过宫,说话时声音都打着颤。
楚嫔抚了抚步摇的流苏,「小青,抬眼瞧瞧,座上那位可是你在余家伺候过的姑娘?」
小青害怕地抬起眼,座上的女子身着流云华服,满头珠钗翡翠,眉心的金钿粲然若霞,通身贵气逼人。
那张脸,褪去了青涩稚嫩,显出几分少妇的余韵。
小青眨了眨眼,似是呆呆地不敢认,良久,看清了婉芙熟悉的眉眼,哭嚎出声,「小小姐!奴婢终于找到小小姐了……」
这声撕心裂肺的哭嚎,闻者都不禁落泪。
婉芙捏紧了帕子,小青胆子小,脑子又笨,她怕以前的事情败露,曾委託庄妃私下寻过小青,始终没有找到,不知楚嫔是从哪找到的人,竟为了对付她,带到了宫里。
皇后视线在婉芙身上掠过,轻抿着茶水,并未开口。
楚嫔蹙眉道:「这丫头也是可怜,北方先是大旱,又是饥荒,这丫头跟着流民一路到了上京城,途中遭人觊觎,为保清白,生生毁了好好的脸。」
她边是感嘆,边是向婉芙看去,「泠妃娘娘出身宁国公府,如今也是宫中宠妃,有了权势地位,怎么就把当初的身边人给忘了,找也不找,让这小丫头活活遭了两年的罪。」
小青身子一颤,再看向婉芙时,眼中有了陌生的惧意。小小姐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小姐了。
秋池听了,登时冒出火。
楚嫔这话说的有意思,她又非不知娘娘是宁国公府庶女,在宁国公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如今受宠才多久,娘娘看似风光,但宫外哪有自己的人手可用!这话若是反驳回去,就是打了娘娘脸面,不反驳,就乱了那丫鬟心神,让那丫鬟以为娘娘是见利忘义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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