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多看,抱着小来福恭恭敬敬地问安。太后这才掀开眼,去看她,忽时嘆了口气,招手让婉芙过来。
「哀家回宫,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乖孙。」
婉芙顿了下,她不明白太后的意思。昨日那件事,她在太后心里定然是没了半分的好感,这时候太后要见她,是为了什么?婉芙抿唇,无论要做什么,来福是皇子,太后不至于要对自己的亲孙子下手。
小来福最近学会了翻身,待在婉芙怀里不老实,扭着小身子动来动去。小来福生了一副讨喜的模样,见到谁都会好奇地睁大眼睛,又白又嫩的脸蛋甚是可爱。
太后把这个孙儿抱到怀里,小来福没怕生,仰起脸蛋笑呵呵地看向皇祖母。
大皇子虽是嫡长子,倒底是长大了,心性慢慢沉稳,不比年纪小的讨喜可爱。
太后笑着亲了口来福的小脸,「这眉毛,这眼睛,像极了皇帝小时候。」
柳嬷嬷见太后高兴,忙附和了一句,「娘娘瞧瞧小皇子多乖,不哭不闹的,是在亲近您呢!」
太后转头吩咐:「把哀家那对红鲤金锁拿过来,给哀家的乖孙。」
柳嬷嬷明白太后的意思,屏去伺候的宫人,退到了外殿。
逗了会儿小来福,太后才看向婉芙,笑意淡下来,「哀家昨日维护皇后,你心里可怨恨哀家?」
婉芙敛眸回道:「臣妾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太后对她无缘无故的厌恶,对皇后的偏颇,任谁都会有怨。但因为这人是太后,她不能也不敢。
太后稍顿,低头看着小皇子那双肖似皇帝的眉眼,「这世道对女子总要苛刻些。哀家回宫时,就查过你的事,余家、宁国公府的颠簸流离,入了宫,与后宫嫔妃的争斗纠葛,到最后,嫔妃中幽禁的幽禁,入冷宫的入冷宫,唯独你毫髮无伤,还安然生下了小皇子。」
说到这,太后脸上有了些笑意,「哀家当时想,这倒底是怎样一个奇女子。」
婉芙适时温声,「想来太后下面打探的人,是有夸张的痕迹。」
太后顺着她的话,「哀家也是从你们那时候过来的,什么人没见过,起初哀家是信了后宫确有这样的女子。直到哀家亲眼见到了人。」
片刻的微顿,太后继续道,「哀家才知道,你不是用了什么厉害的手段对付后宫嫔妃,你的厉害,就在于,拿捏住了皇帝。」
婉芙蓦地抬眼,提裙跪下身,「臣妾绝无此心,太后娘娘明鑑!」
太后无所谓地摆摆手,「哀家已经想通了,皇帝年盛,花些心思在女子身上并无不妥,哀家老了,他喜欢,哀家怎么拦得住。」
「更何况你又为皇帝生了这么可爱的福儿。」
太后勾着小来福的手指,露出慈祥的笑,小来福也十分亲近皇祖母似的,那黑溜溜的小眼睛,看得太后简直爱不释手。
逗了小来福许久,太后有些乏了,让婉芙带小皇子回去。婉芙福身离开,太后看着女子离开的窈窕背影,慢慢合了眼。
柳嬷嬷端了一蛊汤药进来,轻手轻脚放到凭几上,「娘娘,该吃药了。」
太后抬了抬手,「哀家今日身子爽利,那苦药明儿个再吃吧。」
柳嬷嬷着急劝道:「太医叮嘱,娘娘这药一回都不能断……」
「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清楚。」太后坚持,靠着引枕,良久未语,似是睡了过去。
柳嬷嬷嘆息一声,端下药吩咐宫人时刻热着,待娘娘醒了再端上来。
……
昭阳宫
婉芙哄睡了来福,坐在案后,手中执着湖笔,却迟迟未落到宣纸上。
千黛出声提醒,「娘娘,墨要干了。」
婉芙眼眸微动,疲惫地撂下笔,「心不静,写不了字。」
她捏捏眉心,躺到窄榻里,背对着外面,脸上闷闷不乐。
千黛不知如何去劝娘娘,娘娘重情,可在宫里最忌讳的,就是对外人交出自己的真心,即便是自己的心腹,该舍出的时候,就要狠心舍出去。
她嘆了口气,多劝无果,唯愿娘娘自己想通。
婉芙没躺多久,坐起身,披上外衫,没让人跟着,匆匆出了昭阳宫。
伺候的奴才放心不下,千黛当机立断,跟去了娘娘后面。
……
干坤宫
李玄昭进宫復命,请示过后,退出了正殿。
即便十一王爷与泠妃娘娘之间的关係纠缠不清,但过了这么久,泠妃娘娘诞下小皇子,十一王爷仍旧受重用,可见皇上是将那事儿放下了。陈德海极有眼色,不敢怠慢半点,说了几句吉祥话恭送十一王爷离开。
李玄昭出了正殿,绕过红墙宫廊,远远地近前一个宫人,那宫人始终垂低着头,靠近他时,才稍顿了下,福身做礼,手心被塞进一物,待宫人离开,李玄昭才打开那张字条。
……
陈德海进殿奉茶,他觑着皇上冷淡的脸色,心里估摸大约又是因为十一王爷的缘故。
皇上每回见到十一王爷,脸色都不大好。从前他还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得知了十一王爷和泠妃娘娘之间的事儿。自己的胞弟和自己的妾室有过旧情,换作寻常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九五之尊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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