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泠妃娘娘就是个祖宗脾气,倔成这样,也不知皇上怎么受得了。
陈德海招来小太监为婉芙撑伞,认命地回殿传话。
殿中,陈德海说完,许久不见皇上开口,他心里越发忐忑。
炉中的龙涎香氤氲袅袅,李玄胤看着奏摺,脑海中不断回忆起林中含情而望的男女,脸色越来越沉,猛一抬手,将御案呈的奏摺都扫到了地上,震怒喝道:「让她滚!」
陈德海吓得跌到坐在地,不敢再为泠妃娘娘说半句话,匆匆逃了出去。
陈德海出来,婉芙预料到是这么个结果,无声地闭了闭眼,只道了句,「多谢陈公公。」
雨水染湿了婉芙的鬓髮,陈德海嘱咐御前的小太监务必要把泠妃娘娘安然无虞地送回昭阳宫,皇上再生气,也没狠心责罚泠妃娘娘,可见,这委屈是一时的。
……
婉芙满身是水的回到绛云殿,殿内宫人皆是吓了一跳,忙去为娘娘更衣备水。
秋池想问娘娘这是怎么了,可看娘娘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来不及,怎么还舍得去追问娘娘。她忽然记起来,「千黛姐姐出去寻娘娘,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话落,珠帘掀开,千黛拖着一条手臂,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进来,全身是水,脖颈青紫一片,甚是狼狈。
「娘娘!」千黛隐忍着跪下身,「是陈常在,陈常在算计娘娘!」
……
陈常在得意洋洋地躺在软榻里,吃着杏仁糕,「你看清了,江婉芙当真没进干坤宫的殿门?」
净偌有眼色给主子递过帕子,回道:「奴婢等泠妃离开,就立即过来通禀主子,瞧着陈公公煞白的脸色,料想皇上是发了大火!」
陈常在提唇微讽,「这回坐实了江婉芙与外男牵扯不休的名头,看她还怎么在皇上面前狡辩!」
「主子,泠妃娘娘到殿门外了!」小太监浑身是水,着急着进来传话,弄脏了殿内上好的芙蓉毯。
陈常在不耐烦道:「来了就来了,慌什么!江婉芙自己做的不耻之事,换作旁人,早寻了一根绳子吊死,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脸面!」
「脸面?」婉芙挑开帘子入内,肩上披着厚厚的披风,她冷眼看向舒舒服服坐在床榻里的陈常在,微微一笑,「陈常在方才是在说谁不要脸面?」
江婉芙惹了圣怒,叩上一顶与外男私//通的帽子,陈常在不信她这回还能翻身。
「嫔妾说的自然是泠妃娘娘,泠妃娘娘与十一王爷牵扯不清,还用嫔妾说么?」她冷笑,「说不准入宫前身子就不干净了,竟还有脸去伺候皇上,真是让嫔妾不耻。」
婉芙耐心地听她说完,懒得与她费口舌,慢慢地开口,「不敬上位,污衊后妃,按宫规,杖责五十,发配冷宫。」
「江婉芙,你敢!你一个私德不检的嫔妃,还敢处置我?」陈常在难以置信,这江婉芙是疯了不成,她不担心自己被皇上处置,敢来责罚她!
婉芙最后凉凉扫了眼陈常在,出了内殿,对慎刑司的人道:「杖责五十,本宫会命人看着,不得缺了一杖。」
慎刑司的太监相看一眼,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不知陈常在哪里得罪了泠妃娘娘,竟让泠妃娘娘动怒至此。他们谁都知道泠妃娘娘受宠,不敢不从命,福身应声。
陈常在在大雨中被拖进慎刑司,至死她都不明白,江婉芙倒底有什么嚣张的资本!
……
后宫很快都知道了泠妃杖责陈常在一事,翌日的问安,便有人将此事提出来,话里话外无非是泠妃手段太过狠毒,当初活活饿死了江常在,而今又对陈常在施杖五十,旁人听了,心里忍不住发怵。
后宫里除了皇后,别的嫔妃是没有那个权利惩处下位的妃嫔,谁让泠妃受宠,正协助皇后主持六宫,这点子规矩也就叫人忽视了。皇后闻言笑笑,没说什么,皇后都没要责罚,那些下面的嫔妃哪还敢多说半句。
前日一场秋雨过去,婉芙就受了风寒。人病了,皇后没再交给她选秀的琐事。
婉芙这一病正到了下月初,秀女入宫,各封了嫔位。听闻新册封的人中,最受宠的就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萧德音。
十一月初,婉芙风寒痊癒,乘了仪仗到坤宁宫问安。打帘踏进内殿,一眼望去,殿内坐了许多生疏的面孔。
个个朱唇粉面,娇艷欲滴,好不怜人。
第102章
婉芙染了风寒, 没参与冬末的小选,但她并未错过外面的风声。
大抵皇上确实没有选秀的心思,小选入宫的, 不过七名秀女。这七人不论是样貌还是气度, 都是拔尖。其中最受宠,要数新封的贵人,萧德音。
原本萧德音入宫受封的位份是正六品美人, 听说当夜侍寝, 不知说了什么讨巧的话,哄得皇上龙心大悦, 翌日就下召册封了正五品贵人位份。
婉芙在众人脸上淡淡一扫, 坐去了主位旁边的妃位上。庄妃不到坤宁宫问安,这位子只有她能坐。
她落了座,才像是刚想起来似的,漫不经心地开口,「妹妹们都是新人,别拘束着,坐吧。」
旁人听她发话, 才敢坐下身。她们忍不住偷偷去打量上面高位的嫔妃,待看清女子那张姿容,呼吸一滞。泠妃娘娘确如传言一般,倾国倾城, 甚是娇美,仿若一朵花,坐在那儿, 将旁人都衬成了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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