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人轻眯了眯眼,「是我无礼在先,泠贵妃下我面子,理所应当。」
这几日婉芙腰身酸疼得厉害,躺在床榻里躲懒,这日到坤宁宫问安,生出几分不习惯。
如今她这个位子,旁人就是再心有不满,面上都得装出恭敬。
说了几句话,皇后将话头转到婉芙身上,「小皇子年幼,本宫当初照顾大皇子,整日觉得疲累,泠贵妃照顾小皇子,可分身乏术?」
婉芙饮着茶水,没明白皇后这句话什么意思。
她柔柔一笑,「劳皇后娘娘挂心,小皇子虽是年幼,却脖颈乖巧,臣妾不觉得疲累。」
皇后笑意更深,「小皇子确实会疼你,不像靖儿,整日闹着没完。不过你刚生子不久,此时该以修养为要,不可过多劳累。」
「皇上忙于案牍,你伺候得久了,虽妥帖习惯,也该劝劝皇上,雨露均沾。一来为你身子着想,二来唯有如此后宫才能和睦。」
这话一落,殿里嫔妃们的目光都看向了婉芙。不管是新人旧人,谁不想蒙得圣宠,偏偏皇上只宠着泠贵妃,给了泠贵妃所有的殊荣,她们这些人,就是连分口恩宠的汤水都瞧不见。若泠贵妃能劝劝皇上,宠幸了旁人,这于她们而言,可是难得的机会!
婉芙听着,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护甲,倏忽瘪起了嘴,极为愁苦似的,「皇后娘娘不明白的臣妾的难处。」
她脸颊生出羞赧的红晕,打量了眼在座的嫔妃,「不是本宫不给妹妹们机会,本宫也曾在皇上耳边提过,谁知皇上却说……」
「皇上说什么?」有急不可耐的嫔妃追问了一句。
婉芙眼眸真诚,「皇上说妹妹们这些俗物,都不比本宫养眼,皇上宠幸过本宫,对妹妹们实在是……」
她剩下的话省却得实妙,下面那些嫔妃再咬牙切齿,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谁让她们不论是姿容还是身段,确实比不过泠贵妃!
坤宁宫问安这事儿,很快传到李玄胤耳朵里。李玄胤闻言,扯了扯嘴角,脸色黑如锅底,「也就她有胆子这么编排朕!」
陈德海吓得手指一抖,心想,贵妃娘娘敢这么说,还不都是您给惯的,您但凡重罚几回,贵妃娘娘哪还有胆子这么放肆。
……
入夜,昭阳宫卸灯。
婉芙身子养了几日,用过凝脂膏,身上那些被男人弄出的痕迹淡了些,瞧着没那么吓人。她沐浴出来,往后颈擦了擦香膏,只用了一指,并不是很多。
今儿皇上来的早,婉芙瞧着男人那副脸色,直觉没出什么好事儿。
「皇上又为什么事儿烦心了,到臣妾这儿来甩脸子。」婉芙勾了勾男人的手指,俏皮地眨了两下眸子。
李玄胤一见她这般,哪还生的出气,屈指掐住那张又爱又恨的脸蛋,恶狠狠道:「朕问你,你今日在后宫嫔妃那儿,怎么编排的朕?」
原是因为那事儿。
婉芙毫不心虚,「臣妾实话实话怎么了,难不成皇上宠着臣妾,还要再去幸旁的女子?」
「朕是皇帝,朕想幸谁便幸谁,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还敢管着的朕!」
男人落下话头,婉芙就一把将人推开,气闷地往殿里走,头也不回。
皇上和娘娘吵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宫人们见怪不怪,默默垂着脑袋,等皇上把娘娘哄好。
陈德海觑着皇上难看的脸色,十分知心地给台阶下,「皇上,天这么冷,奴才伺候您进殿吧。」
「多嘴!」李玄胤斥上一句,这才抬起脚步,进了内殿。
内殿里,婉芙坐在妆镜前卸着头上的珠钗,瞧见男人进来,加快了动作,起身就要去到床榻里。李玄胤浓眉拧起,抬手将人拉回来,那女子故意与他置气一般,别着脸蛋不去看他,李玄胤有些无奈,「行了,朕随便说说,还当真了?」
婉芙不悦道:「皇上金口玉言,这次是随便说说,下次就随便做做,臣妾只是一个伺候皇上的奴才,没胆子拦着您。」
李玄胤拨开她垂在颊边的青丝,指腹捏了捏婉芙的耳珠,故意逗她,「朕给你胆子,下次朕再跟你说这种气话,你就在干坤宫立个牌子,只允朕的泠贵妃入殿。」
他低哄,「可好?」
婉芙绷住了脸蛋,轻哼一声,「皇上就会哄着臣妾,再过几年臣妾老了,不好看了,皇上哪还管那块牌子,定会把臣妾放到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什么乱七八糟的,后宫里就属你会跟朕胡搅蛮缠。」鼻翼下是女子淡淡的清香,李玄胤钳住女子的下巴,仔仔细细地打量这张漂亮的脸蛋,「朕的泠贵妃要比朕小十一岁,朕只怕贵妃娘娘会嫌弃朕。」
这句贵妃娘娘十足让婉芙红了脸,她嗔恼地看向男人,「皇上敢嫌弃臣妾,臣妾就找几个貌美的小太监贴身伺候着,左右皇上也不在乎!」
李玄胤登时沉了脸色,「江婉芙,朕警告,你敢这么做,朕先扒了那几个太监的皮!」
话落背过身,看也不看那胆大包天的女子。
婉芙吓得身子抖了抖,悄悄扯着男人的衣袖,「皇上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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