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也不是真的要看大皇子,既然吃了闭门羹,婉芙多过问了两句,离开了坤宁宫。
温修容若有若无地扫了眼紧闭的殿门,看来,这后宫是真的要换一副天地了。
……
干坤宫
议事朝臣相继出了宫门,陈德海小心地进去伺候茶水,不多时,外面跑进来传话的小太监,陈德海听了信,吓得扑通就跪下了身,哆哆嗦嗦地觑了眼皇上的脸色。
「皇上吩咐奴才查的事儿,现下有了眉目。」
李玄胤撂下湖笔,靠到椅背上,眼底微凉,「张家在朕的宫里,安插了多少人手。」
依照那张名册,慎刑司仔仔细细查了三遍,绝无错处,陈德海一五一十通禀,他边颤着音儿,边擦了把额头的凉汗。
其余人手都无甚紧要,他害怕之处,在常去皇后宫中送燕窝那个小太监,宫中化名小礼子,本是张家嫡系第三子,张先礼。皇后娘娘的母家何家,曾与张家交好,后因夺嫡之争,两家彻底断了来往,过了这么久,张先礼去皇后娘娘宫中,可真的是巧合?
李玄胤指骨无声地点了两下御案,「继续查。」
陈德海愣住,触到皇上看过来的眼色,立马低下头。皇上说继续查是要查什么?难道是皇后娘娘?
他领了吩咐,正要退出去,忽然想起来,回过身,「皇上,奴才方才听说坤宁宫传了太医,大皇子病情又加重了。」
李玄胤沉下眼,「知道了。」
陈德海出了殿内,猛地一拍脑袋,竟然忘了问皇上应嫔主子的事儿。当真是世事无常,谁能想到,皇上给了应嫔主子两个选择,到头来,应嫔主子竟选了那条白绫。
昨夜,他传过应嫔主子的死讯,皇上脸色很平静,看不出分毫波澜。当初皇上有多宠着那位,而今做的就有多绝情。如果应嫔主子能安生诞下皇子,一心对着皇上,也不会落到今日悽惨的结局。
那么做真的会不一样吗?
陈德海忽然怀疑自己,不论应嫔主子是否进过冷宫,贵妃娘娘都会出现,贵妃娘娘那么得圣心,应嫔主子伺候皇上多年,再好的美人,于男人而言,终有烦腻的一日。
皇上是天下之主,皇上不会有错,错的只能是他们这些伺候的奴才。
……
坤宁宫
太医提着药箱离开,皇后出了内殿,坐到窄榻上,手边是一盏新上的茶水,还有一小袋油纸包。
皇后脸色很淡,「应嫔死了,下一个会是谁呢?」
她嘴角扯了下,「本宫么?」
「娘娘!」梳柳捧着新上的热茶,「应嫔死得其所,应嫔怎能与娘娘相提并论?」
梳柳端着笑,眉心却沁出一滴汗水,不动声色要把那油纸包收入手中。
「放着。」皇后不咸不淡地低下眉眼。
梳柳几欲要哭出来,抹了把泪水,跪到皇后腿边,「娘娘慎重,大皇子病因不明,娘娘要三思啊!」
「娘娘怕是不能再三思了。」殿外,小太监捧着金樽香炉,匆匆步入内殿,他稍稍抬了三山帽,那双阴如毒蛇的双眼,正与皇后对上。
皇后脸色陡然一变,梳柳最为震惊,「你!」
「娘娘失望了。」张先礼再一躬身,「奴才没死。」
他眼底讥笑,「皇帝已经查到了奴才,娘娘,如果奴才被押进慎刑司,一时失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娘娘可要珍重。」
皇后捏紧了护甲,拍案起身,「来人,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
宫外的太监涌入内殿,拉住张先礼的胳膊,要把人拖出去,张先礼啧啧两声,「皇后娘娘武断果决,奴才佩服。」
「奴才听闻大皇子高热不止,不知现在可好些了?」
张氏门庭中,风光霁月的唯有张家的大公子,其中嫡系一脉,多为卑鄙阴险之人。这一点,皇后从未有过怀疑。
太医检查过张先礼给的解药,皇后扶着靖儿吃下,餵了水。
「去查那个奴才这些时日是在哪个宫所。」
梳柳领了吩咐,遣人去查。
稍许,外面小太监高声通禀,「皇上驾到!」
皇后眸色微闪,为靖儿掖了掖被角,起身出去迎驾。
「臣妾给皇上请安。」
李玄胤进了内殿,「靖儿如何?」
床榻里,大皇子脸颊红热,昏迷中,久久不醒。
李玄胤敛衣坐到床榻边,手背贴住大儿子的额头,触到那股烫热,眉心拧紧。
皇后跟在后面,「靖儿吃过药,想必不久就能退热了。」
「靖儿为何反覆高热?」李玄胤捻着扳指,自然地抬眼,盯向皇后,眸色深深。
皇后垂眸解释,「靖儿体弱,一副药难以消退。」
李玄胤点了点,不知是否信了。
「朕有话要跟皇后说。」
外殿,案上干干净净,呈着新上的茶水,李玄胤黑眸掠向盏中的七分热水,里面茶叶打着旋儿,泛出一圈白。
皇后多看了两眼,仿若无所察觉般,落下座,「皇上要交代臣妾什么?」
李玄胤把玩着那盏漂着浮沫,久久不消的茶盏,眼如点漆,是洞察一切的敏锐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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