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她说话有些磕巴。
她看着面前的少年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抿紧唇,不敢再说一句话。
直到——
「程祎,把伞给她。」
碎落的雨珠与其他雨珠相撞。
「啪嗒」一声落在地面上。
像是听错了话一般,程祎睁大眼睛看着他,「我?」
「嗯。」
这一声嗯,面不改色。
却让程祎深深陷入自我怀疑。
「快点,磨叽什么呢!」
偏偏这位大爷还在催。
程祎:「……」
干嘛不把你自己的伞给她!
「不……不用了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时静好连忙摆摆手。
骨肉匀停的手也沾上了雨水,但却被林牧野漫不经心一瞪。
就收回去藏了起来。
脖子上架着一把刀,程祎不得不从命,收了伞塞进时静好的手中。
「拿着。」
坚决果断的话里容不了一丝拒绝。
时静好只好收下,说一句,「谢谢。」
程祎这会儿大男子主义起来了,挥挥手,十分无所谓道:「嗐,谢什么谢,都是同学。」
「那也不行,那还是要谢谢你。」
小姑娘眼睛弯弯的,笑得明媚。
接着,她又转眼看向另一边的林牧野。
话语瞬低了几个度,「也谢谢你。」
……
这场雨下完之后,夏季就进入了尾声。
月末将至,月考即将来临。
下课铃声刚响,教室里死气沉沉的同学们瞬间精神起来,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讲台上的方舟合上书本,敲了敲讲桌。
底下学生们安静下来,方舟清了清嗓:
「马上就月考了,你们一个两个的该收收心准备考试了。」
知道他们比较调皮,甚至会将这些话当成耳边风,于是又出声警告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啊,月考完就是国庆了,假期的质量好与坏,由你们的成绩决定。」
「……」
下面一片怨声载道。
「不是吧,又搞这齣啊……」
「那这下完了,学都没学,会个几把!」
方舟没理会,拿着书本就离开了教室。
头几天的雨下得稀里哗啦,浇灭了几分燥意。
儘管这样,教室里的电风扇还是吹得哗哗作响。
时静好压了压被吹起来的页脚,听着一旁的秦纤纤杞人忧天:
「这可怎么办呢!」
「完蛋了!月考铁定完蛋了!」
秦纤纤双手按着脑袋,一副惨戚戚的样子。
半晌,她转过头来,目眦欲裂的看着时静好,惊慌的目光里隐着畏惧:
「阿好,这下可怎么办呀,月考要来了!」
时静好白皙的脸蛋上满是纯静,她手里握着笔,暖心安慰道:「没事,好好考试就行了。」
「你是可以,可我不行啊!」
秦纤纤满脸绝望,一想到方舟刚刚的那番提醒,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陷进了绝望里的深潭,叫天天不应:「你没听刚刚方老师怎么说的,国庆!国庆质量由这次月考决定!」
时静好淡声笑笑,没说话。
她扭过头去继续写着作业,将一切都隔离在外。
月考还是来了。
在众人口中的哀怨声中到来。
时静好被分到了最后一个班级,那里面,通常被临川一中里的学渣们包场,可她是新生,编号是最后一位,不得不进入他们的世界。
考试前一天,秦纤纤带着时静好去熟悉考场,一路上跟她讲了很多。
「阿好,那个考室里全是学渣,你别有压力,放轻鬆好好考就行。」
「嗯。」
「哦,还有,」秦纤纤突然想到林牧野,忍不住又多提醒了她一句:「林牧野也和你一个考室,还有程祎。」
「不过他们一般都不考试。」
「嗯?」
「我说,林牧野和程祎一般都不会去考试,他们一般都会翘掉,去校外网吧打游戏。」
「为什么啊?」时静好不太理解。
「他们那种坏学生,当然是打游戏更比较吃香咯。」
可也不应该……直接翘掉。
时静好没再多问,找到考室地方,就跟秦纤纤原路返回了。
第二天正式开考。
第一堂考语文。
时静好很早就来了,在教室前面贴着的名单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也找到了林牧野的名字,就在她的后面。
想起昨天秦纤纤的那番话。
林牧野不会来考试。
不知怎么的,此时的她竟觉得很放鬆。
找到座位后坐下,时静好掏出语文书,又将所有的文言文从头到脚过了一遍。
八点整。
这个考室的同学陆陆续续的来齐了。
除了自己身后的那张桌子。
八点十五分。
一个拿着密封袋的年轻女老师踩着细高跟滴答滴答的走了进来。
时静好把书装进书包里,取出文具盒。
就在此时,坐在自己旁边的一位男同学突然出声叫她:
「餵——」
时静好转头看她一眼,不料他却流里流气的吹了一声口哨,一点也不正经:
「新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