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脚一松,将温承业踹给了她,转身离开。
「孽子!你等着!」身后传来温恆的破口大骂,温暖已经听不见了。
周围同学目瞪口呆地望着「温寒」的背影,又望望满身狼狈的温承业。
这这这...「温寒」这也太A了吧!
温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拐进了一个无人的小巷中,哆哆嗦嗦摸出手机。
很快,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懒洋洋的男人的声音:「谁...呀!」
「师父,是我,小暖。」
「哦,暖丫头,怎么了。」
「师父,你在做什么?」
「我在田埂边上,监督你几个师兄弟给我果子林施肥。」
温暖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师父半躺在田埂边的悠然自得模样。
她吸吸气:「师父...」
莫名还带出了哭腔,温暖觉得太不争气,深呼吸,平復了几秒钟。
男人听出了温暖调子里的不对劲,问道:「被欺负了?」
「不是,师父...」
温暖立刻让颤抖的声线平稳下来,说道:「刚刚我发脾气了,也...动手了,呜。」
「手疼吗?」
小丫头抽抽气:「不疼。」
男人淡淡笑了:「动手打了人,怎么你还委屈上了?」
「因为师父曾经说过,习武绝不是为了好勇斗狠,而是修身养性。」
「既然知道,那理由呢?」
「他欺负我哥,很多事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就...很难过。」温暖声音都带了哭腔:「我或许不该衝动了,对不起,师父。」
良久,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很轻的嘆息——
「小暖,你永远不需要为了保护自己最爱的人而道歉。」
温暖的心颤了颤。
电话里,师父的声线轻飘飘的,温暖似乎能够想像到他微眯着眼睛,说话的样子——
「哭什么,努力让自己变强,不就是为了保护最爱的人么。」
……
温暖刚走出无人的小巷,出来便看见江焯懒懒地倚在墙边,夕阳下,他那一头白毛明晃晃的。
不过,真要细看,他睫毛也算长得逆天了,又细又密。
温暖想着,要配合他这一头白毛,怎么不去把睫毛也染白啊。
看见他,就想吐槽他。不过,今天温暖是真没这心情。
温暖没理他,径直离开,这时,江焯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现在我心情不好。」她淡淡道:「你聪明的话,就别惹我。」
江焯背着手,并没有让开路。
温暖压着嗓子,冷声威胁道:「今天筋骨活络了,揍一个是揍,两个也是揍。」
江焯依旧没有动,目光下移,淡淡地睨着她。
「最后一次,别-惹-我。」
温暖说完这句话,右手手掌绷紧,一道劈掌,带着浑厚的力道,劈向了江焯的左脸侧。
江焯没有避开,低头给自己点了根烟。
温暖的手掌在他脸颊半寸的位置,停了下来。
江焯抬起头,喷了她一脸烟。
温暖:......
就在温暖真要动手的时候,江焯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折,一扣,拳头被迫摊开。
速度也是快得惊人。
温暖的手腕被他捏着,疼得她咬牙切齿,正要挣脱。
忽然,江焯在她的掌心,放了两颗糖。
第9章 温寒X江焯
看着掌中那两枚巧克力糖,温暖的心忽然失重了...
她诧异地望向江焯:「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
只是刚刚「他」爆发的那一瞬,让江焯看到了过去在黑暗中衝撞得头破血流的自己罢了。
他从小就有随身带糖的习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就会摸出糖,吃一颗。
第一次吃,是看到那个应该称之为「母亲」的女人,她真的很美,皮肤如雪,黑髮及腰,气质卓绝。
江焯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惊艷了。
院长阿姨告诉他,她是他的妈妈,过来带他去办户口。那个时候江焯是何等兴奋啊,他有妈妈,而且是那么漂亮的妈妈。
可是当他战战兢兢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女人冷漠地扫了他一眼,立刻移开目光,说了一句江焯这辈子都刻骨铭心的话——
「把他带走!」
他连忙退后了一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后来,在福利院的院长的再三恳求之下,母亲终于鬆口,同意带他去公园玩。
不过,不是带他,而是带她自己的儿子。
江焯只能站在十多米远的距离,看着母亲带另一个小男孩玩滑梯。
福利院院长陪在他身边,让他一起过去玩,他的脚却像生了根,一动不动。
后来,母亲给自己儿子买了冰淇淋,没有给江焯买。院长阿姨见江焯可怜,给他买了巧克力。
江焯一边哭,一边嚼着巧克力,吃得满嘴都是可可泥。
那个小男孩还指着他,笑话他脏兮兮。
江焯哭着问小男孩,要不要吃。
母亲匆匆跑过来,抱起小男孩转身离开,只回头看了他一眼,满眼憎恶。
「离那个人远点。」
「为什么,妈妈?」
「噁心。」
江焯的心,像被烟头烫了一下。
「噁心」这两个字,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灵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