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还真是下了功夫。」温暖嘆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都能挖出来?」
「我说了,这段时间我可不是白跑的。」
「那他和江家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咱爸后来不是『奉旨』结婚了吗,张伊雪只能又和这位『青梅竹马』在一起住了一段时间,就是这段时间,有了温承业。」
「然后呢?」
「然后...咱爸和张伊雪又勾搭上了,陈祥估摸着是气不过,开始酗酒。」温寒说道:「我查过他的案子,是酒后qj,那位江家小姐也是倒了霉,正好让这人渣撞上,发生了意外。」
温暖听着温寒将过去那些狗血离奇的陈年往事一一道来,仿佛做梦一般,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指不定张伊雪和老爸的关係,还真得玩完。
但是...如此一来,江焯和温承业,岂不成了同父异母的兄弟。
念及至此,温暖自己都有些难以接受,更遑论是江焯,铁定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你说温承业就是这人的儿子,有确凿的证据吗?」
「没点金刚钻,我还能揽这瓷器活吗。」温寒将单眼相机里的照片往前翻,翻到了一份亲子鑑定报告书:「张伊雪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很早以前就偷偷给温承业做了亲子鑑定,鑑定结果出来,温承业果然不该姓温,她怕这件事让父亲知道,所以毁掉了这份亲子鑑定。」
「那你又是从哪里拿到的。」
温寒笑了笑:「这是备份,我当然有我的渠道,这你就别管了。」
温暖撇撇嘴,过去她倒是低估了温寒,看来他这些年,也不是全然一无是处。
想来,当初张伊雪收买秦野对付他,也是因为知道温寒在调查这些事,害怕真让他捅出篓子来,自己会失去眼下拥有的一切。
而那个从小倍受宠爱的温承业,也会变成所谓的qj犯的儿子。
「那你现在在这里干什么?」温暖又问他。
「我不是在跟踪这傢伙吗。」温寒翻出刚刚拍的照片:「他好像这段时间一直在骚扰江家的那个女人,各种耍无赖,威胁要给封口费,不然就找她儿子要。」
温暖冷笑:「让他来试试。」
找江焯,他倒是敢。
「今天他好像要和那女人见面,就约在对面的中餐厅。」
「你说他今天要和江婕见面?在这里?」
「对啊。」温寒耸耸肩:「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咱们就把身份换回来,反正我的证据已经都拿到了。」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温暖跑出去,看到不少人聚在中餐厅门口。
叶青和陆宇他们从私人影院包房里出来,没有看到江焯。
「江焯呢!」
「不是出来找你了吗。」
温暖心里咯噔一下,望向被人群聚集的中餐厅。
出事了!
......
江焯是出来找温暖的,这小丫头跑出去大半晌没回来,他还以为她掉坑里了。
却没想到,迎面便看到一男一女在拉扯。
江婕护着自己的儿子蒋澄,连连后退,表情恐惧又痛苦——
「滚开!你滚开。」
陈祥嘴角咧着笑:「之前让你转帐,你不理,还把老子删了,逼得老子亲自来找你,开心不开心?」
「再不滚我报警了!」
「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报警也没用。」男人狰狞地望着她身后的蒋澄:「那...是我儿子吗,都长这么大了。」
蒋澄也是个胆子小的,站在母亲身后瑟瑟发抖:「妈,他是谁啊。」
「魔鬼,他是魔鬼。」江婕一直都有些神经质,脸色惨白,嘴角颤栗,拉着蒋澄离开:「不要理他,我们走!」
陈祥上前一步,拦住了江婕的去路:「想走,没那么容易!」
被他触碰,江婕开始疯狂地尖声,过往那些惨痛回忆一幕幕地浮现在脑海,她崩溃地抱住了头:「别碰我,你别碰我!」
然而,那男人却迟迟没有说话,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江婕抬头,看到他额头顶流下两道血痕,宛如蚯蚓一般,顺着他的眼角,侧脸,蜿蜒而下。
陈祥倒在了江婕脚边。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白头髮的少年。
他皮肤很白,衬得那双黑眸越发幽深,他冷漠地看着倒在脚边的「恶魔」。
手里,握着一枚弹弓。
......
温暖挤进人群中,看到警察已经过来了,倒在血泊中的男人被送上了救护车。
一位民警将手铐扣在了江焯的手上,他面无表情,也没有反抗。
温暖正要上前,却被温寒一把拉住了:「你干嘛!」
「江焯要被抓走了!」
「他给人脑子开瓢,当然会被抓走,你上前凑什么热闹,也想被抓进局子里吗!你看看地上的血!这他妈还能活吗!」
温寒使了吃奶的劲儿,跟八爪鱼似的,死死抓着温暖,没让她上前去。
温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焯被警方按着头塞进警车,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根本控制不住。
他今天生日,他今天刚满十八岁...
他许下了心愿,还没来得及实现...
上车前,江焯回头,望向人群中的温暖。
他嘴角弯了弯,露出初见时的笑容,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