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学生装病都想拿到校医院名正言顺的请假单,怎么他这真病了,反倒不想请假?
「学习要紧。」江焯补充了一句,同时意味深长地睨了温暖一眼:「对吧,同桌。」
温暖翻了个白眼。
就信了你学习要紧!
医生阿姨睨了温暖一眼,似乎觉得这她模样还挺清秀,不似一般男生那样鲁莽:「高三了?」
「嗯,准高三。」
「哎哟,学习虽然重要,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呢。」
门外又有学生来瞧病了,医生阿姨走出了病房,同时回头叮嘱道:「吃了药回去好好睡一觉,如果晚上烧还是没退,就要去大医院看看了」
温暖给江焯拿了药,然后扶着他回教室。
他落椅就有趴桌上了,测过脸,眼皮子微微掀一条缝,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叶叔叔的中药堂就在家对面,早上觉得不舒服,请假就好了,干嘛还要来学校?」
「想来。」
温暖拿出作业本,闻言,评价了一句:「别说你真是为了学习吧,都年级第一了,你还想怎样。」
江焯扬了扬唇角,不在多说什么。
他不是那种亲了转头就忘了的人,那种全身颤栗的感觉燥了他一整夜。
他想来学校,想见她,熬了一整个晚上都没睡,睁着眼睛苦等天亮。
发烧什么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兴奋得就跟嗑了药似的,几乎是天没亮就来了教室、
坐椅子上的时候,他就有些顶不住了,半睡半昏迷的状态里,脑子里回闪的还是昨天那些画面,跟做梦似的......
他睁眼望着她,眼尾上挑,眼神带了几分迷离。
初夏的空气真是燥闷,温暖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感觉有些透不过气。
「看什么看。」温暖没好气地说:「昨天拉我去淋雨,我都没感冒,你倒是发起烧来了。」
他轻笑了一声:「连烧都不让人发,以后你岂不是要欺负死我?」
「谁要欺负你了!」她也坐在他身边,手放在腿间,扣着莹润饱满指甲盖,闷闷地说:「我从来都不欺负你。」
午后时分,窗外静幽幽,世界仿佛陷入了沉酣的昏昏欲睡中,只有微风时不时地撩动树枝,很温柔。
江焯坐起了身子,抱着手臂靠着后排桌,脸仰着天花板,闭上了眼睛。
「全身酸,使不上劲儿。」
「如果晚上还不退烧,你就要去医院了。」
「不去。」
「为什么。」
「不知道,不想去。」
「能不能别这么任性啊。」温暖无语地看着他:「你这样的小孩,从小到大绝对是让爸妈特别操心的那种。」
这句话说出来,她忽然滞了滞,恍然想起江焯的身世,有点后悔。
江焯仿佛是没觉得有什么:「幸好老子没爸妈。」
温暖伸手想要去探探她的额头,江焯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甩开,没让她够到。
「让我摸摸,还烫不烫。」
「不。」
「摸一下呀!」温暖伸直了手臂去探他额头。
「你想摸就摸,老子不要面子?」
江焯身子后仰,同时握住了她的手腕,似故意和她较劲。温暖挣了挣,竟然没有挣开。
生病了还这么大的劲儿。
「算了。」
她撇撇嘴,正要离开,江焯忽然将她拉过来,附身凑近了她,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温暖睁大眼睛,看着少年渐渐靠近的漂亮脸庞,屏住了呼吸。
皮肤接触的那一瞬间,一阵电流从后颈窜起,她睫毛轻轻颤了颤。
「你...干什么?」
「不是要摸我?」
他鼻息间发出一声类似于「嗯」的轻咛,听得温暖骨头都酥了。
这男人...太会了吧!
「烫吗?」他又用额头依赖地蹭了蹭她的脸。
「还...烫的。」温暖脸红心跳,说话的声音都仿佛不是她自己了一般。
他炽热的呼吸落到了她的颈项的位置,扫得她痒痒的:「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温暖垂敛着眸子,很小声地说:「反正你从来不会听我的话。」
江焯顿了顿,抬起头,凝望这小姑娘清润的黑眸子:「我现在听了。」
「什么?」
他认认真真地望着她:「从今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
「真的,我说话你都听?」
少年的五官褪去了张扬恣肆,显得无比真诚:「嗯,这辈子我只听你的。」
她笑笑:「你才多大,怎么就一辈子了?」
他凑到她的耳畔:「昨天那场雨,老子都为你发烧了。」
「你这都能赖我?又不是我要拉你去淋雨。」
「昨天正好下雨了,我听着雨,想如果你没带伞,就和你一起回家,你没有拒绝。后来我又想,如果走到校门口,你还是靠着我,我抱一下你。」
他平静地叙述着,声音不大,带着湿热的气息,使得这初夏的空气变得燥闷难耐——
「你让我抱了。我觉得也许亲一下耳朵,你也不会拒绝,然后我就亲了。」
「你这是典型的得寸进尺。」
「你也默许了。」
温暖脸颊烫烫的,觉得可能她也需要去校医院开点退烧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