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时在边关受了重伤,这是不能说出来的,怕的是连里带枝把乔彻身死的事再拿出来说,赵元宜和他谋了这一场计,乔茭只知道乔彻是被裴负雪所杀,却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不知道真正的杀人凶手就坐在他面前。

傅容时笑了笑,道:「好多了,夜晚批改臣子奏摺,多是忠臣谏言,臣感时伤怀,想到今日是斋戒,便来和您说说话。」

两个人一来二去地寒暄了一通,但正事还要说,话题又回到最开始。

「王爷前来,不只是来谈天吧?」

傅容时默了一下,他的手指交迭在一起,道:「开门见山,乔茭。」

他叫了面前女子的名字,靳起没意外身死之前,他一直叫乔茭「皇嫂」,没有这些事的时候,他们之间一向互道姓名,这一声「乔茭」,又把记忆拉回了他们年少的时候。

乔茭明白,这一声后,傅容时只是傅容时,他不是以摄政王的身份来说话的。

「容时。」

傅容时嘆了口气,道:「禁卫军从乔府搜查出了龙袍,这是确确实实谋反的证据,我让刑部压着这件事没有宣扬,也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到底应该怎么做。」

乔茭道:「与其说我怎么做,不如说你想要做什么,容时,先帝托你重任,你做的很好,是兄长太过张扬……却不至于被扣上谋反的罪名。」

傅容时点了点头,他问道:「陛下和乔家,你怎么选?」

乔茭无奈嘆气,道:「你明知道我没法选。」

靳洛是她的亲儿子,乔家是她母族,不论选哪个,都是把心硬生生撕掉一半去,她看着自家兄长做得越来越过分,心里也很焦急,傅容时完全忠于靳氏,真到那时,他哪还会顾及着自己是乔家的女儿,只会将逆贼杀之而后快。

「我明白了。」傅容时点了点桌面,道:「那就谈条件。」

「你去和乔顺年说。」

乔茭看着他:「什么条件?」

傅容时抬眸,道:「我要当年乔家指认裴氏一族谋反的证据,嘉庆十二年九月初七的文书。」

第22章 摄政王X反叛军奴

乔茭沉默了一下,道:「你为裴负雪做到这种地步,有没有想过他领不领情?」

「他领不领情不重要,」傅容时闭了闭眸,似乎是有些难过,他站起身来时,眼睛已经恢復了一片清冽,只淡淡道:「我无愧于心便好。」

乔茭抬起头,道:「七年前裴家含冤,全族被斩杀,你已经救过他一次,如今他在边关兴起叛乱,坐实了谋逆之意,和整个靳氏皇族对上,你是当朝摄政王,还能救他第二次吗?」

傅容时垂眸看着她,道:「乔茭,裴负雪做的罪孽,我替他还,此桩事了,我会自请退位。」

「裴负雪起义,说是叛乱,不如说是来,先帝已死,这桩罪搁在谁的头上都不好说,不是陛下,就是乔顺年。」

烛火明灭,映照着傅容时苍白的脸,他薄唇开合,低声道:「乔茭,你总得被迫做出个选择。」

是把这个罪名扔给靳氏皇族,还是让乔顺年一力承担,站在乔茭这个立场,谁也不知道该怎么选,谁能担得起这份仇,都不好说,裴负雪那把刀指向谁,谁就是罪人。

裴负雪身负血海深仇,筹谋多年,终究还是选择了起义叛乱,他这场起义,将傅容时的所有计划打乱,毁了他一片苦心。

可是没办法,他还是得救裴负雪。

谁叫他是温柔善良白月光。

……

傅容时从太后殿里出来,到养生殿外的凉亭里吹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越处理就越睡不着,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怎么休息过了,阿宝担心得要命,明里暗里地劝过他好多次,他知道自家公子胸口还有旧伤,不能不好好养着。

傅容时见他劝着劝着好像要哭出来一般,挑眉一笑,道:「你家公子还没死,你这就要哭丧了?」

阿宝一愣,眼泪都没来得及擦,连忙跺脚:「公子!」

傅容时看着他的动作,笑道:「你还是小孩儿吗?我说句话你闹哪门子脾气?真不开心了去御膳房里找点东西吃来,踩这地亭子也倒不了。」

阿宝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哭笑不得解释道:「奴婢家乡那边,如果有人说了不好的话,就要原地跺脚三次。」

「就是这句话不算的意思。」

傅容时挑眉:「不好的话?」

那他发的那个毒誓还来得及跺脚吗?不得善终可算不上是好话,阿宝要是知道,不得把地板跺裂了才算。

阿宝蹲在他身边,手拽着他的袖子,哽咽道:「奴婢想要公子长命百岁。」

他抽了抽鼻子,道:「往后公子可不许再说那样的话了,叫奴婢伤心的。」

傅容时点了点他的脑袋:「你小子,还教起我来了,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阿宝攥着他的衣袖,道:「公子是阿宝一辈子的主子,公子退了位,阿宝也要跟着一起。」

傅容时看着他圆圆的脑袋,嘆了口气,想起再过不久他就要下班,悲喜交加,下班是开心事,可他唯一放不下的是这个从小跟着他的小太监,假如到时候裴负雪和靳洛对战起来,他一个奴婢,还不知道何去何从,万一被误伤了那可是太悲惨了。

他想了想,道:「阿宝,等过几天你替我去京城购置一套宅子去,等你家公子我退位了,我们就住到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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