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欺负你了吗?哭成这样。」

尤利西斯摇了摇头,他俯身朝着伊容爬过去,更加凑近了他,然后屈膝仰起头,手指发抖地去解他的浴衣带子,伊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用脚轻轻踢了下他的膝盖,沉声道:「别动我衣服,离远点。」

尤利西斯的手停住了,伊容低头看了眼衣服上那个简简单单的蝴蝶结,尤利西斯颤着手解了半分钟都没解开,可他轻轻一扯,两条带子就那么落了下来,尤利西斯的眼睛亮了亮,他抬起手臂握住了伊容垂落在身侧的手,然后抬起身体向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伊容皱了下眉,按着他头上的浴巾胡乱给他擦了下头髮,然后挥开尤利西斯的手,重新将衣袍繫上,尤利西斯瞬间愣住了,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口,没能说出一个字。

伊容转身去客厅看他的汤,他俯身用手摸了摸碗壁,汤还是温的,可能喝到嘴里会有些凉,伊容算不上多娇气,前些年还在战场上的时候,他渴得狠了,甚至喝过战后的污水,莱恩认为这大概就是他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的原因之一,再加上止痛药的副作用,伊容这具身体已经算得上是半个空壳子了。

「汤凉了。」

伊容看着跟出来的尤利西斯,理所当然命令道:「给我热一热。」

尤利西斯端着碗将汤重新倒回锅里,打开了火,热汤不需要多长时间,仅仅三两分钟,那份汤就被尤利西斯重新端了出来,他将碗轻轻地放在了伊容面前,伊容拿起勺子试了一口,果不其然被烫到了舌尖。

尤利西斯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他连忙给伊容倒了杯凉茶,实话说,伊容实在不是一个很会照顾自己的人,他面不改色地咽下口中那口滚烫的汤,然后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尤利西斯半跪在他面前,垂着头低声道:「没什么。」

伊容舀了舀碗里的汤,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想问,可能我攀上了其他的军官,才能知道你设计枪杀布莱克的事情?」

尤利西斯咬了咬牙,恨恨道:「没有。」

伊容笑道:「尤利西斯,你第一次这样口是心非呢!是觉得自己得不到答案,就当做这事没有发生吗?」

尤利西斯猛地抬起头,往伊容的方向凑近了一点,用力抓住了他的衣袖,他张了张口,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了一切其他的情绪,看着他眼里的恐慌,伊容开始有些怀念他贱兮兮轻佻又不要脸的时候。

「我是想告诉你的,」伊容看着他,淡淡道:「但是如果你不想知道,我不会强迫你听。」

尤利西斯的手在战栗,他的嘴蠕动了一下,道:「我不听,我不要知道。」

伊容道:「你会错过一些事情。」

到最后他生命耗尽,尤利西斯连发泄他被欺骗怒气的地方都没有,最终他或许也只能靠身体上的疼痛牢记这种屈辱,带着它进入黑暗的坟墓。

尤利西斯摇了摇头:「我不要知道。」

伊容嘆了口气,抬臂用手指抹去他额头上的血迹,这一瞬间,尤利西斯像是得到了什么鼓励,他用力抱住了伊容的腰身,他想他或许能违背本能,靠狡诈欺骗获得的陪伴,本来就不能再要求唯一,尤利西斯心想:他要竭尽全力,做伊容最强大的助力。

只是……

「别丢下我……」

他不知道与伊容做交易的那个军官,是什么样的职位,以往所有人都说他是一个疯狂的天才战争狂魔,可如今少将这个军职让他几乎有些自卑了,尤利西斯抬起眼睛,道:「亲爱的……我这段时间攒下的军功,已经够升中将了。」

伊容挑了下眉,难得夸讚了他一句:「那很好啊。」

尤利西斯咬破了嘴里的伤口,道:「我能为你做任何事,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帮你拿到的。」

伊容伸出手指点了下他的额头,轻声道:「尤利西斯,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知道!!」

尤利西斯忽然抬高了声音,伊容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他微微向后靠着沙发,尤利西斯闭眼收敛了一下泄露的情绪,他咬着牙,道:「我…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

他原本想说「我才是那个你最亲近的人」,可尤利西斯用三秒钟回想了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自从罗切斯特那场战争后,伊容再也没有和他做过任何交易了,亲吻拥抱,几乎全都是在各种突发情况下他才能得到的,尤利西斯不想成为伊容被搁置在一旁落灰的旧物。

残刀会生锈,明珠会蒙尘。

他会被伊容忘记的。

他用手抬起伊容赤/裸的脚,俯下身去,亲吻了他冰凉的足尖,伊容看着他的动作,没有阻止他,只是轻轻道:「尤利西斯,我大概做错了一件事。」

他天生为审判庭而生,伊容熟读任何一条帝国法律条文,这场名为审判的计划原本只是针对尤利西斯设下一个圈套,只是伊容下意识将它合理化了。

——帝国军官在任何情况下不得泄露军密。

原法律条文是这样,尤利西斯早已经违背了这个规则,他坦然地将几乎所有军密都告诉了伊容,可这只是……这只是伊容钓鱼执法的结果,不是真实的。

尤利西斯握着他的脚尖,抬起双眼,一字一句道:「我会走到更高的位置的,我会帮你的……我,我会申请上前线,得到更多的军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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