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满不在乎,明显没有上心。余笙秀眉一蹙,被晾了半路的脾气加之还没来得及捋顺的忿忿双重左右,当即冷了脸。
她仰起头,一把扯住还想往前走的男人,出声讨伐,「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注意安全的吗?刚刚那么危险也就算了,现在受伤了也不重视,这就是你说的注意安全吗?」
不知是哪个词踩中雷点,许白焰息了一路的情绪又开始涌动。他克制着胸腔中的怒意,努力保持平静开口,「我是答应过你,我也有在好好完成任务。方才那是最安全最迅速的救援方案,我别无选择。」
「至于伤——」
他的视线落在她略微红肿的左脸,压低声音斥责,「你也知道那很危险为什么还要上赶着往前凑?你知不知道我在楼上听到你的声音时有多紧张?你就这么贸然地去与元真真接触,就没想过她身上万一有什么利器,万一她情绪偏激伤了你怎么办?」
无论如何压制,他到底还是凶了她。
「答应?」
想起女生振振有词责问他的画面,许白焰不由地冷笑,「我答应你的事每一件都在好好兑现。可你呢?你答应过我的事你有做到吗?」
余笙一愣,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学会表达情绪,学会顾虑安危避开危险、不再盲目救人竭尽所能地回到她身边等等。
这些,都是许白焰的承诺。而他,完成得很好。亦或是正在认真兑现。
他向她许诺众多,却只要求她一点。
——向他敞开心扉。
而她……没有完全做到。
余笙知晓男人突然转变的态度不是一朝一夕,想必是忍了有一段时间。而近期瞒他最大的一件事就只有微博上那位私生了。
想起朱玲最初的警告,她试探性地问,「玲姐跟你说了?」
许白焰将她思索时所有的小表情纳入眼底,她完美无瑕的伪装直至今日被他发现才有了鬆懈的豁口。
可他并不觉得开心,反而一口郁气积在心中无法纾解。尤其是当她提起朱玲时眉宇间隐隐以为自己被出卖的心虚,并未见半分对他的愧疚。
许白焰握紧拳头,哪怕鲜血从指缝间滴落也毫无所觉。
他气不打一处出,拧眉道,「这重要吗?如果我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嗯?要是事情解决了是不是就打算一辈子瞒着我?还是说要等东窗事发等到你出事了我才等着被通知?」
「余笙,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很无所谓?!」
余笙怔愣,无措抬眼。
伞外阴雨连绵,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砸在伞面上,正如许白焰掷地有声的一句句质问,重重敲在她封锁心扉的大门。
男人眉眼落满戾气,双眸中蕴藏着愠怒,「如果我今天没有去警局,如果我没有看到并认出你的笔迹,你又准备瞒我多久?」
「余笙,我没有要求你任何事,我只是希望你至少能有事说事。感情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你没有给予我。你让我如何觉得自己被坚定?你让我如何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你说的缺点不喜欢的点我都有在好好改变,可你从来没真正对我敞开心扉过。在你的潜意识里,仍然习惯自己解决问题,凡事都不过问我的想法不过问我的意愿,你这样让我怎么觉得自己被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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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狠推翻「为他好」的举措,问出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真心话——
「你为什么就觉得我一定帮不上你?」
雨下得淅淅沥沥,自伞骨滴落的雨水像是生成一道屏障,将伞外的一切与之隔绝。
伞下而立的二人面面相觑,男人字句清晰的连问如同回声般还在耳畔响起。
明明他的声音并不大,可余笙却犹如五雷轰顶,愣愣地出神。
对啊,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先入为主地认为许白焰无法帮忙?
明明他的改变都摆在眼前,明明他也可以独当一面,明明自己的初衷就是想要好好经营这段感情。可她嘴上说得好听,却总是不断地把他往外推。
这……是固执的己见。
余笙握着伞的手都在颤抖,张唇无力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还没有明确是不是恶作剧,我知道你忙也知道你会担心,所以我想儘可能的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万一是虚惊一场,说了也只是给你徒增压力。」
「我……」
她一时无言,竟是说不下去了。
在朱玲面前,她理直气壮地说了一番观点。可如今当着许白焰的面,她却觉得越说越站不住脚,越说越惭愧。理屈词穷,哑口无言。
阅文无数,倾听友人恋爱故事无数,余笙清楚知道自以为是的「为你好」是情侣间最忌讳的问题。
她心知肚明,却明知故犯。
现在他生气了。
可她却哄不好。
缄默间,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是自嘲,也是讽刺。
许白焰微敛眼眸,不低头也不弯腰,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不想让我担心不想让我愧疚,我理解,但我并不觉得你这样做就是对我好。你会让我觉得自己毫无用处,你会让我觉得在这段感情中我仍是处于劣势,仍是那个拖累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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