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哪里没有刁民。繁花如长安也不缺流氓。除非她有人撑腰。比起同权贵公卿来往,沈二郎更希望实心眼如喜儿一直在此生活。
沈二郎:「下次叫姐夫在院里沤肥。」
喜儿不禁瞪大双目惊呼:「屋里还能住人吗?」
沈二郎:「那你说怎么办?」
喜儿只是随口抱怨一句,没指望有人附和:「不知道!」没好气瞪他一眼, 去厨房看看饭好了吗。
沈伊人掐一筐苋菜用来煮麵。喜儿见她先捞半碗菜,然后捞几根面, 接着盛汤,上面放一个汤水煮的荷包蛋:「沈二郎的?」
不喊二郎,也不叫相公。小薇想笑:「真生气了?」
「我跟他生气?吃饱了撑得。何况我还没吃呢。」喜儿找出她吃饭用的盆, 「一半苋菜一半面,俩荷包蛋。」
沈伊人不敢此时故意逗她。喜儿端着盆出去, 沈伊人端着碗给弟弟送去:「真当她听不出好赖话?」
沈二郎接过碗,笑笑没接茬。
沈伊人对他的识趣很满意:「有为,吃饭!」
有为皱着小眉头跑过来:「又吃麵啊?」
沈伊人:「那从明儿起一天两顿?」
有为闭嘴。
小薇端着两个碗出来, 其中大半碗那份就是有为的:「钟金宝呢?」
「金宝家也吃饭了。」有为洗洗手往身上一蹭,到舅舅身边坐下。沈二郎看到外甥湿漉漉的短衣眉头微皱。沈伊人不待弟弟开口:「吃饭!」
沈二郎把话咽回去, 沈伊人和钟子孟端着碗出去找喜儿。喜儿没乱跑,盆太烫,到外面就受不了了。好在对面树下有两把椅子,有为和金宝坐的。喜儿把盆放椅子把手上,侧着身子扶着盆吃麵。
沈伊人和钟子孟倒是不觉着烫,因为他们碗里面多菜多汤少,就在喜儿身旁席地而坐。
天长了,又忙着拉土压场磨镰刀等等,一天两顿就有点受不了。正值瓜果丰收季,许多人家近日便改一日三餐。
钟老三的邻居端着饭碗走过来。此刻沈伊人和钟子孟以及喜儿都把荷包蛋吃了,碗里只剩杂麵和菜。对方到跟前见钟家的饭就比他的稠点,倍感意外:「就吃这个?」
钟子孟听出他言外之意:「不吃这个吃什么啊?」
「怎么也得加个蛋啊。」
沈伊人:「加了。去年养的小鸡今年都陆陆续续下蛋了。鸡蛋做的变蛋不好卖,全做成咸鸡蛋也吃不完,早晚一人一个。」不待他再问,「你家晚上吃什么?」
那人到钟子孟身边蹲下:「麵疙瘩菜汤。打了两个鸡蛋。」
钟子孟看过去,麵疙瘩没多少,几乎都是菜,倒是能看到蛋花:「村正早该把那片荒地分了。」
这位村民碗里的菜不是来自分给他的两亩荒地,而是自家院里种的。不过荒地里的苋菜过几日也可以吃了。天热勤浇水,荒地里的菜一天一个样。
届时菜叶子留着煮麵煮汤,菜梗可以餵鸡鸭鹅或猪。
闻言,这位村民点头:「谁能想到那片荒地没法犁了种庄稼,反而适合种菜。对了,有为他娘,我家的两亩荒地在最边上,早几天我閒着没事也扎了一片篱笆,这时候再种豆角还能长吗?」
沈伊人算算日子:「怎么不能。豆角两个多月就长大结果了。离霜降还有四个多月。你家不知道啊?」
「都知道。」男人点头,「说种那么多吃不完,现在搁墙根底下种的那片足够了。」
钟子孟:「焯水晒干留着冬天吃。」
该村民再次点头:「我也是这样说的。我娘说你们家舍得买肉炖。我们家炖一锅,干巴巴的什么味也没有,有这閒工夫还不如多种点萝卜白菜。」
沈伊人:「用温水泡软,切成段煮麵,或者切成丁煮麵疙瘩。」
男人家贫,有点细面都是煮麵汤,麵汤没油没盐,也就没想过往里加菜。
「你家冬天都是这么吃啊?」
沈伊人好笑:「天天杀鸡宰鹅?这些天你见我们吃过几次?」
男人顿时忍不住说:「我就说你们家不可能三天两头大鱼大肉,我们家那几个还说,人家大鱼大肉能让你看见。那你们家有为咋养的?小脸水嫩水嫩,跟城里的公子似的。」
钟子孟不想提这事,起身回屋盛汤。
沈伊人:「有为爱美,一天三洗脸,三天一洗头,衣裳一日两换,他不水灵谁水灵。」
男人不可置信,张口结舌:「……不是你或者小薇给他收拾的?」
沈伊人摇头:「自己穿衣,自己洗脸。还叫我买洗牙粉。他房里没铜镜,天天对着水盆照。要不是确定他是个小子,我都以为又生个女儿。」
喜儿端起盆喝汤:「一天天净瞎猜。」说完起身走人。
男人面有愧色,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因喜儿说的没错,他们閒着没事没少猜钟家又做什么好吃的了。九千个皮蛋钟家能赚多少钱。
喜儿没仔细算过,但九千个皮蛋三贯钱还是有的。
沈伊人閒着无事的时候算过,也觉着手工费给高了。可是一想家家户户都怕皮蛋生意黄了,带来的蛋都是他们精挑细选的,沈伊人和小薇无需查看,沈伊人就觉着贵就贵点,她省心。否则家里家外都得她操心也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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