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思索片刻,回屋给高明回信。
喜儿去屋后找到在地里找草的大姑姐, 叫她改日再买二十只母鸡,十只公鸡以及二十只母鹅和十只公鹅。
沈伊人震惊, 问她是不是疯了。
喜儿:「上半年买一半,下半年买一半。别忘了啊。」
「你又不吃鹅蛋,养鹅干嘛?」
喜儿朝被看去,老神在在道:「高明来信了。」
「又来玩啊?」去年高明来时是皇长子,如今已是太子,沈伊人很是激动,「我这就去村里问问谁家孵小鸡小鸭小鹅。」
喜儿看着她着急忙慌的背影撇一下嘴,到园子里给姐夫帮忙。乡民每年有一个月劳役,钟子孟替侄子交了钱,金宝父亲不用离家做苦力,钟子孟叫侄子帮他做土坯。
钟老三屋后的宅基地已经被钟子孟买下来,过了三伏天建材备齐,花钱请村中壮劳力帮忙,秋收前后两个月就能把五间正房,东西各两间偏房的宅子盖好。
沈伊人起初想叫二郎跟喜儿帮他做土坯。钟子孟担心喜儿粗心大意怀了也不知道,不敢叫她干重活。二郎从村学回来上午教有为和金宝骑射,下午盯着他俩练剑。钟子孟考虑到这点,不好再劳烦小舅子。
沈伊人和小薇得收拾家里家外,偶尔还得下地找草。钟子孟就决定找侄子。去沟边拉土到园子里做土坯比给朝廷清河道修桥轻鬆多了,还能照看家里,金宝父亲很乐意。
金宝父亲起先纳闷怎么不叫喜儿帮忙。钟子孟跟他透露一点,金宝父亲想到喜儿跟二郎成亲多年表示理解。金宝父亲见喜儿过去,只叫喜儿和泥——铁杴不重,用铁杴和泥无需弯腰蹲下。
钟子孟见状想笑,怎么都怕她挤着孩子啊。
被安排和泥,喜儿以为金宝父亲嫌她没做过土坯。喜儿见人家俩人很有默契,也懒得过去找不自在。
钟子孟看天色做土坯,断断续续四天做一片,钟子孟不敢再做,担心多日没下雨过几日下起瓢泼大雨把土坯冲塌了。这几日沈伊人找遍前后两个村,鸡鸭鹅总共买了三十七隻。
好在以前修的鸡鸭鹅圈宽敞,三十多只小的撒进去也很宽鬆。
喜儿揽下餵鸡鸭鹅的重任,给鸡鸭鹅喝稀释后的玉佛水。沈伊人觉着喜儿自带福气,她做的菜都比她和小薇做的香,也没同她争。实则喜儿做菜舍得放油盐调料。
好比连日阴雨天,喜儿做姜汤面驱寒,沈伊人只舍得切几片姜,喜儿恨不得洗一斤姜砸姜汁煮麵,她做出的姜汤面微辣,寒凉的天气喝下去自然万分舒服。
话又说回来,高明收到二郎的信就找舅舅,叫他去清河村买鹅。长孙无忌一脸无奈地提醒太子殿下他是吏部尚书。高明同他商议,休沐日再去,对外就说他春游去了。
长孙无忌不认为两隻鹅值得他跑一趟,劝太子好好读书习武就准备回家。
高明一看不成就要自己去。长孙无忌吓唬他再闹就告诉陛下。高明立刻回一句,他要告诉父皇舅舅欺负叔叔。
长孙无忌认为圣上英明不会相信他的鬼话。高明眼珠一转嚎啕大哭。奴婢慌忙上前询问太子殿下怎么了。太子殿下委屈巴巴说:「吏部尚书骂我。」
长孙无忌脸色不好,奴婢信以为真,埋怨他欺负小太子。长孙无忌百口莫辩,无奈同意。高明放下手,提醒他用钱买。
奴婢看到太子脸上干干净净,顿时瞠目结舌。
长孙无忌扫一眼东宫诸人骂一句「蠢东西」拂袖离去。
太子殿下一蹦一跳找皇后邀功。
四月下旬,长安雨过天晴可以行车,长孙无忌前往清河村。他一路上都在抱怨,太子是个鬼见愁。
鹅的叫声能传遍整个皇宫,沈二郎没敢给长孙无忌公鹅,给他两隻老母鸭两隻母鹅以及两隻老母鸡。长孙无忌给他一贯钱:「只有这么多,爱要不要。」
沈二郎愣住:「不是高明叫你来的?」
「你养值了,威胁我敢不给钱就告诉陛下我打他。」长孙无忌又忍不住抱怨,「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沈二郎哭笑不得:「一贯钱其实不多。我家两隻鹅就值一贯钱。」
长孙无忌一副「你骗鬼」的神色:「这是鹅肉,不是龙肉。」
喜儿不禁问:「龙肉你敢吃吗?」
长孙无忌噎住,颇为怀疑地问:「大鹅这么贵吗?」
喜儿递给他,长孙无忌接过去差点没拿住:「这这么重?」
沈二郎:「十斤左右。在别人家中养了两三年,到我家又有三四年,肉很香。在安阳一隻这么大的老鹅也得一两百文。」
长孙无忌无地自容:「我也是被他气的。竟然当着东宫诸人的面说我骂他。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么无赖。」
二郎:「他说东宫那些人就信?」
「他嚎啕大哭,换谁不信?」长孙无忌越说越来气,「哭得撕心裂肺,我一答应他,他放下手,脸上什么也没有。」
二郎不禁瞥一眼喜儿,都是你教的。
喜儿把钱放装草的篮中,问长孙无忌什么时候回去。
吏部尚书不能离开太久,长孙无忌跟沈二郎把鸡鸭鹅搬出去就动身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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