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饱了,她女儿气的。陈冬日一见她要动手,顿时顾不上关心别的,给她夹一块肉,劝她多吃点。
蓼蓝意识到危险,顿时不敢言语。
饭毕,二郎端一盆热水,又把痰盂送进去:「你来还是叫喜儿过来?」
皇帝没伺候过妻子,可一想到太医很怕被他砍头的样子,就不舍得假手于人:「我来吧。」
「等等。」二郎送进来两把板凳,又拎进来半桶热水,临走还把房门带上。
皇帝叫住二郎,问他小女儿有没有哭闹。
二郎打开一条门缝:「兕子很乖,饭前吃饱睡到现在还没醒。蓼蓝跟我姐睡,小薇领俩孩子,我外甥女婿去有为那边,夜里真有什么事也不需要你起来。」
「稚奴呢?」皇帝爱屋及乌,很疼皇后生的么儿。
二郎:「跟有为睡。」
皇帝放心下来,抬抬手让他关门。二郎关上门,皇帝忽然想起一件事又想喊他,皇后叫住他:「明日再说吧。」
皇帝看她:「猜到我要说什么?」
皇后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皇帝不舍得惹她说话,背过身打湿浴巾,把皇后伺候的清清爽爽舒舒服服就忙不迭给她盖上薄被。皇后微微嘆了口气,等他沐浴时偷偷把薄被掀开。
皇后的情况显然比杜如晦严重,杜如晦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是累的。他安心静养,喜儿偶尔给他一杯稀释过的玉佛水他也能痊癒,否则不可能撑大半年,又从长安到清河村。皇后春天得女,还没到三伏天就一副时日无多的样子,满打满算才俩月。
喜儿担心人悄无声息地过去,临睡前又给她换一壶热水,原本壶里的半壶水也没浪费,倒猪食槽里餵猪。
皇帝原本很不满意二郎在乡间娶妻,今日见喜儿进退有度很细心,就劝她早点歇息,皇后身边有他,她无需担心。
喜儿想转身出去,看到皇后身边的被子:「夜里寒凉,得盖上。」
帝后二人听稚奴提过,他在他叔家三伏天盖被子。所以看到被子,皇帝才没趁机数落二郎。
牲畜都睡了,万籁俱寂,皇帝就觉着身上凉飕飕的:「难怪克明这次也想跟过来。确实是避暑圣地。」
皇后乏得不想说话,眨了眨眼睛表示她认同皇帝的说辞。皇帝见状,像是宽慰妻子似的笑笑,给她盖好就吹灯。
几丈外,二郎房中:「喜儿,他怀疑我有宝物,你怎么看?」
「又不是我傻人有傻福啦?」
二郎枕着双臂又问:「你是不是有过什么奇遇?」
「我有奇遇还嫁给你?」喜儿白了他一眼。
二郎噎住,觉着此言有理:「睡觉。他因为中年丧父又要丧妻,神志不清,我哪能跟他一样。」
喜儿把荷包藏在里侧竹席底下。
太医跟皇后说过,水可以稀释血液,皇后自己挣扎着起来倒水。皇帝听到动静翻身坐起来,一个箭步把她按回去,借着月光给她倒半杯水。
皇后看到皇帝小心翼翼的样子眼眶发热,心想就是今夜去了此生也值了。
「别再动了。有事喊我。我来做什么的?」皇帝抱怨。
皇后轻轻应一声:「这里的水甜。」
「克明说过,这边的井水清冽甘甜,跟秦岭山泉水似的。如果只是在这里躲个清静,他们几个不可能回去之后还对这里念念不忘。」皇帝也给自己倒一杯,「睡吧。我不困,再坐一会。」
天下初定,皇帝很忙,亥时前没睡过,这一点皇后清楚也没再劝。
随着皇帝眼皮酸涩,忍不住躺下,皇帝朝自己身上掐一下,打起精神轻轻移到皇后身边,探探她的鼻息,确定人还活着,皇帝才敢睡觉。
翌日清晨,皇帝出来,喜儿进去拿水壶。厨房人多,喜儿就没把水倒了,只是往里加半瓢钟子孟烧开的热水。钟子孟叫喜儿把昨晚的水倒了。喜儿摇头:「不凉不烫刚刚好。这么热的天全是滚开的水得到饭后才能喝。」
钟子孟由着她把壶送过去。而喜儿看到皇后睡了一夜没有一丝好转,出了门才敢嘆气。
皇帝打算去堂屋看看小女儿,听到喜儿的声音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喜儿发愁的样子反而叫皇帝确信钟家没有灵宝,或许真是她傻人有傻福。
沈伊人拿出小米红枣和大米:「喜儿,早饭怎么做?」
「小米红枣粥吧。」喜儿想一下,「我再去抓只公鸡,饭后收拾收拾炖了,只喝粥喝汤好得慢。她跟克明不一样,克明药喝多了伤了胃,只能喝汤汤水水。她心肝脾胃应该都好好的。」
沈伊人一边淘小米一边说:「失血太多。好好的人也经不起断断续续两个月。何况她去年差点小产,今年又生个孩子。」
钟子孟:「喜儿,去年给小薇准备的桃胶还有吗?从那几棵大桃树上弄下来的。」
小薇抱着她小女儿过来:「我没怎么用。」
喜儿叫陈冬日去后面拿桃胶,接着对大姑姐说:「晚上再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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