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对不起,我看门没关就进来了,忘记敲门了.....」
季尘换手捏着衣角,抿嘴笑:「我是故意开着门,故意让你看见...事实证明我赌赢了。」
「什么赌赢了?」姜一柠抬头问。
沉默了数秒,季尘呼吸浅薄胸膛微微浮动。
他极为苦情地扯着嘴角:「赌你会心疼我。」
「赌你不会离开我。」
放在以前他说这种的话时候,手都会不安分地搂着姜一柠,坏坏的拽拽的把她压在身下。可是今天,姜一柠却觉得他在自己面前有些胆怯,有些小心翼翼,他的眼神充满了不确定。
姜一柠不敢看他,顿了两秒后低头给他擦药。酒精碰到伤口时,姜一柠听见头顶传来「嘶」的一声,她手上的动作瞬间放缓,一点点蹭着伤口的边缘擦拭不敢用力。
「还疼吗?」她满心满眼的心疼,说出来的话却是冷淡的。
「疼——」季尘拖长了音调,语气像是在撒娇。
姜一柠擦完放下镊子,转身把散下来的头髮别到而后,不咸不淡地说了句:「那就忍着,药必须得换。」
「你好残忍啊,一点也不温柔了。」
「那你自己弄。」姜一柠扯着纱布的动作立马停下。
季尘握上她的手,将人往自己身上拉近了些,讪讪一笑,「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不温柔也喜欢,所以还是你帮我弄吧,行吗?」
他的脸镀了层柔光,满眼温柔缱绻跟姜一柠说话。明明额头渗出密密涔涔的汗珠,但硬是一声没吭,姜一柠看着心疼,下意识抬手抹了抹季尘的额头,「我知道了,我温柔点。」
姜一柠的动作好像是一种信号,给你季尘肆无忌惮的底气,在她想抽手放下时,手腕却被人在空中握住,一股力道将她的掌心带至滚热的胸口,「你说,有没有在生我的气?」
「没有。」姜一柠想也没想就说,手指无声蜷了蜷。
「说谎,你就是在生气。」季尘握紧她的手,嘆了口气委声道,「公司在国外有个工程,被人动了手脚伪造了一份专利授权,我过去之后为了抓到幕后黑手不小心就被人雇凶捅了一刀,昏迷了好几天,我醒来之后看见了沈沛瑶,我知道她是我父亲叫来的,我已经让她走了,然后我就飞回国找你了。」
季尘解释了一通,事无巨细跟她交代。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只有我不知道。」姜一柠语气有些责怪,却带着哭腔。
这是她今晚说的最正常的一句了,她怪他,但是他好高兴,终于不是别彆扭扭得跟他讲话了。
季尘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着:「我怕你担心。」
「你是怕我担心,还是觉得我帮不了你所以不跟我说。」她的语气渐渐低落到谷底,脑袋也随之垂下。
季尘一怔,心里生疼生疼的,立马捧起她的脸,目光熠熠地盯着她:「你是听别人说什么了吗?我怎么会觉得你帮不了我,我是真的不想让你担心我。」
不知道怎么的,姜一柠觉得眼睛酸酸的。
两行眼泪从她的眼尾留下,印出浅浅的两道泪痕,湿热的泪水钻进季尘的掌心,伴随着阵阵酥麻感。季尘情难以控地低头吻上姜一柠的眼角,替她舔舐掉眼泪。
被温热的柔软覆盖,姜一柠身体僵硬却不受控地沦陷在他的温柔里,主动扶着他腰的两侧。
「我想让你知道,我也可以帮你,我不是什么用都没有。」
我想站在你身边,比肩而立。
我们是平等的,是互相扶持的,你帮我我也能帮到你。
姜一柠的眼泪翻涌一直流一直流,季尘亲都来不及,只感觉唇上不断有热流涌过。他起身转而用指腹抹着姜一柠的眼泪,满是心疼,「别哭了,怎么还哄不好了呀?」
「没有...」姜一柠也用手背胡乱地蹭了蹭挂在下颚的泪珠。
「不许哭了,再哭就不是最漂亮的小孩了。18号我还要陪你过生日呢,从今天开始就不许哭,一直要笑,笑着过生日,这样我家满满就能一直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
要满满的幸福。
姜一柠吸了吸鼻子,眼泪却还在流:「好。」
「那还换不换药了?感觉伤口又裂开了。」季尘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假装扯到伤口皱着脸。
姜一柠反应过来,立刻和他拉开距离检查他肚子上的伤口,又拿酒精消了一遍毒然后上药、包扎,动作熟练,「医生有说还有多久能好吗?」
「怎么也得大半个月吧。」
「还要这么久吗?」姜一柠给纱布的末端打结,「那等你完全好之前我就不工作了,一直照顾你。」
「可是我我要上班你怎么照顾我啊?」
「那我就去给你当助理,跑腿打杂什么活我都可以干。」姜一柠认真道。
季尘抿着嘴笑:「好,那今晚助理先陪我睡觉好不好?我好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了。」
他眼里确实都是红血丝。
「你干嘛这么着急回来,应该再休息两天的。」姜一柠把他的衣服拉下去,转身想收拾桌上的药品。
却季尘制止住,拉着她往床边走,掀开被子示意她躺进去,随后关了床头灯也跟着躺上床。动作缓慢以防牵扯到伤口,他侧卧着伸手把姜一柠捞进自己的臂弯中,「我怕再不回来,我家小孩要被别人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