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去一句「我发烧了,很难受」,至多得到一句「吃点药,好好休息」。
关心是真的,敷衍也是真的。
因为家人成不了她的港湾,独自远航时,就得自己承受风雨。
偶尔也挺委屈的,比如此时此刻,生病了,想点外卖,要么配送费太高,要么因大雨天气配送时间太长,她选择自己做饭,结果切到手指头,家里还没创可贴。
将就着吃完午饭,外面雷声响起,闪电亮了一瞬又一瞬。
蒋畅才想起收衣服的事,发现有几件落到地上,其他的也不同程度地被雨水打湿。她把衣服一股脑地塞进洗衣机,想着雨停后再重新洗。
一打开手机,看到房东太太来催缴下月房租了。
大酱炖大肠:离月初不是还有好几天吗?为什么要提前交?
房东:早交晚交不都是要交吗?
大酱炖大肠:按照合同,我是月初交的啊。
房东:小姑娘,大家生活都不容易,我也是急着用钱,不然不会来催你,你看我之前都没提前催过你。
蒋畅憋着气,不想同她掰扯,把钱转了。
谁不容易?房东太太手底下好几套房,光每月收租都比她工资多出几倍,恕她实在无法共情。
人的情绪有时真的很不堪一击,生活还没把你怎么着呢,你就先垮了。
但它的自愈能力又被她驯服得强大,她不必找人倾诉,睡一觉,看部喜剧爱情片,又好转了。
她有想过和赵兟抱怨,又想到,这种雷雨天气,他心情也欠佳,不如独自消化。
临近傍晚,蒋畅还窝在床上看书,赵兟打电话来。
「畅畅,雨停了,我接你出去吃饭?」
蒋畅犹豫了下,说:「今天我不想出门,下次吧。」
于她的性子而言,拒绝人不容易,不过她不想违背本愿。
赵兟也不生气,问:「那你晚饭吃什么?」
「不知道,随便煮点麵条吧,或者不吃了。」
大概因为他的声线太温柔,适合缩进温暖的被窝听,她将书倒扣,身子往下滑,轻声说:「你今天还好吗?」
「放心,到底是成年人,是我控制情绪,不会让情绪控制我。」
想到那天她给他戴耳机,揉他的头,捏他的脸,心里柔软,又觉好笑,倒冲淡了烦闷。
女人是不是都容易母爱泛滥,他不知道,至少他的亲生母亲、继母对他没有。但那天,他有种被爱抚的感觉。
不是他招人心疼,是因为她心太软,共情太强。儘管她自己可能觉得这是缺点。
他又问:「声音怎么了?」
「鼻子有点不通气。」
所以说话有点齉齉的。
「感冒了吗?」
「可能是。暂时还没别的症状。」
不过以她的经验,第二天开始就会打喷嚏、流鼻涕。
「家里有药吗?」
「有吧,懒得翻了,喝了几杯热水。」
这种有人一句一句关心状况的感觉挺好的,她贴着枕头,蹭了蹭。
她喜欢能够得到回应的感觉。
「想吃什么?我给你送来。生病了不要随便打发你的胃。」
她想想,说:「炸鸡麻辣烫炸串毛血旺水煮肉片剁椒鱼头,都想吃。」
他语气无奈:「还是我来吧。」
她马后炮地觉得太麻烦他了,「算了吧,多折腾呀,我点个外卖就行。」
「我已经出来了,在家乖乖等着。」
蒋畅在床上瘫了好一会儿,在「换衣服收拾自己」和「继续披头散髮穿睡衣」之中挣扎。
最后决定,维持现状。
这是她家,她舒服就好,管他呢。
赵兟快到时,她接到胡蕙电话。
「前几天,同事给我尝了块巧克力,挺好吃的,给你也买了份,记得收啊。」
「好嘞,谢谢,么么哒。」
胡蕙说:「咦惹,感觉你变油腻了,你不会对赵兟也这样吧?」
「哪有,我还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放开。」
「也是,他估计还觉得你是内敛恬静的小姑娘,要是把你追着蟑螂,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满屋子跑的视频发给他,他估计会惊掉下巴。」
惊的是蒋畅才对。
「什么?你居然还留着吗?快删掉快删掉。」
胡蕙大笑,「不删,多有意思啊,要是以后我有孩子,就留下来当电子传家宝。」
蒋畅无语,「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小心遭报应。」
门响了,蒋畅吸了吸鼻子,去开门,用口型对赵兟说「你随便坐」。
电话那头的胡蕙继续说:「不过,你们到底交往多久了?居然瞒着我。」
「嗯……你和谭勤礼彻底决断前几天。」
「好啊你。」她说,「不过,他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蒋畅前些天给他买了双拖鞋,他弯腰换下,拎着几个袋子进屋,在桌上铺开。
她凑上前去看,他避开所有辛辣刺激且油腥的食物,虽营养丰富,但看着寡淡,使人提不起胃口。
听到胡蕙这么说,她瞥了眼赵兟,说:「应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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