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格出了恭王府,想想不知道往哪儿,最后马鞭一扬直接出京去了。
直到晚上,也没有回来。
晚上见不到赵格,丹绯有些心急,这位大爷有些龟毛,并不喜欢住在外面,出宫一年多,还从未有过这种夜不归宿的事情,还真是怕这个宝贝疙瘩发生什么事情。心里慌张得不行,再想想难不成赵格住在了赵和府上?
两府离得不算远,丹绯寻了个小厮过去询问,也不见人影,越想越着急,又劝慰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出门的时候还带着长戈,也应该不会有危险,丹绯就算是着急,但是也不显慌张,免得府上闹得鸡飞狗跳,先打发丫鬟婆子们都去睡觉,然后自己歇在了赵格卧房的小榻上。
第二日一早,丹绯就让人出去打听,赵格平日也就几个去处,总不能直接报官说人丢了吧?闹个满城风雨最后无事发生,赵格肯定没事,但是她自己就不好说了。
正着急着,之安急匆匆地赶过来了。
丹绯见之安过来,忙问:「可是二殿下有我们王爷的消息了?」
之安见丹绯眼下一片黑青,知晓她也是一夜未睡,忙说:「丹绯姐姐不必着急,王爷出京去了,这会儿已经回来了。」
丹绯这才放下心来,问道:「王爷出府作甚?」
之安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丹绯刚刚下去的心臟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急忙又问:「王爷可好,没受什么伤吧?」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我们殿下只是让我过来传话,说王爷平安回来,想来是没什么受伤之类的事情的。」
丹绯弯起嘴角:「这样,可真是多谢二殿下了,知晓王爷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送走了之安,丹绯知道赵格没事之后,就开始琢磨着这人到底是出京做什么,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索性回屋补觉去了。
赵格这会儿非常可怜。
额角肿了一块,衣衫也破了角,跪在御书房中,旁边还跪着一个瞧着稍稍年长他一些的少年。
皇帝这会儿刚刚下朝,太子和赵和垂手站在一旁。
皇帝瞧着自己的儿子,冷笑一声:「你本事还不小,想一个人摸到骁骑营瞧瞧。」
赵格梗着脖子不说话。
「你府上的侍卫呢?由着你这般胡闹?!」
说到长戈,赵格这才嗫嚅着说道:「儿臣让长戈去京郊的庄子上了。」他昨日找了个由头将长戈支开,自己才悄悄出京的。
「是么?」
「是,长戈并不知情。」
皇帝毫不理会,一声暴喝:「打!」
赵格还是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却无人上前,只听见外面传来板子敲打的声音。
「你是吃定了朕不会罚你?还是你不怕朕罚?」
赵格差点儿从地上跳起来:「可长戈有什么错处?!」
「他没什么错处,都错在你身上,可是他就是要替你受过,如果朕今日真的追究下去,你府上的下人,一个都逃不过!」对赵格,皇帝也算了解,护短得很。
赵格咬牙:「儿臣知错,请父皇饶过长戈。」
「你错在何处?」
「骁骑营是机要之处,儿臣不该擅闯。」
「只是这些?」
赵格抬头,瞧了一眼皇帝和一旁的二位皇兄,嗫嚅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皇帝瞧着他,提气喝道:「你错在蠢!仗着自己是皇子,就敢胡作非为,若不是昨日吴将军巡营经过,你死了朕都不惊奇!」擅闯骁骑营者,可就地斩杀。
赵和瞪了一眼旁边跪着的年轻人,他当时先遇到这人牵马饮水,刚走上前去,没问两句就打了起来,多亏吴将军从后面带兵过来,认出自己,不然说不准还真是得卧床几天了。
这小将剑眉鹰目,瞧着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身上一股子杀伐之气。
皇帝瞧着赵格,忽然觉得前两日皇后跟他说的事情有些道理,让他去骁骑营滚打两圈,知晓知晓军营疾苦,做个富贵閒王说不定连脑子都要做没了。
太子站在一旁,瞧着跪着的赵格,他一母同胞的幼弟,虽然人人都说聪慧过人,但是母后和父皇都将他养得散漫,不知世事,这样也好,让他的位置可以坐得更稳当些。
皇帝实在是懒得搭理这个傻儿子,看向旁边的年轻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将回道:「末将周行参见陛下。」
「你可知罪?」
周行垂首一言不发。
赵格探了探脑袋开口说道:「父皇,人家就更没什么罪了吧?」
皇帝瞪了赵格一眼,说道:「下月开始,你便跟着吴将军一同,当做普通将士在骁骑营历练。」
赵格一听真是高兴得恨不得窜起来跳两下,赶忙谢恩:「儿臣多谢父皇!」
赵和瞧着赵格这幅得偿所愿的样子,心下暗笑,这脸上的伤也算是没白被打了。
赵格回府之后,丹绯瞧着这人鼻青脸肿又笑得跟一朵狗尾巴花似的样子,也没多说话,取了宫中赏赐的伤药,到了内室。
也不问伤,只说道:「奴婢斗胆,请王爷日后出府不回的话,就遣人知会一声。」
赵格瞧着丹绯眼下的黑青,摸了摸鼻子没说话,想了一下兴高采烈地跟丹绯说道:「父皇允我去骁骑营历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