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赵和微微颔首。
赵格又问:「我回京那日为何不见阿兄?」
「父皇年内以不悌兄弟的名义斥责太子,你应该知道,年后对太子也有些冷落。」
赵格点了点头,道:「不管父皇怎么想,让我来还是要跟皇兄熟悉政事,我明日也去吏部瞧瞧?」
「张大人明日出发,你可要见上一见?」
「自然,今日来你这里便有此意。」
「那让之安备马,一道去他府上。」
二人一同去了张竞府中,在张竞书房中议事。
「张大人明日便要动身往凉州去,我与五郎特来送行。」
张竞忙道:「多谢二位王爷。」
赵格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张大人不必多礼,我此番前来也有事想同张大人商议。」
「恭王殿下快请讲。」
「去年在都卫,战事正酣的时候,军中的纱布伤药和木炭都供应不及,虽说现下是议和通商,但也该有备无患,若是能让北疆的客商在有战事之时全力供应军中所需,自然要比战时采买强得多。」
张竞听罢也觉得可行,便问:「如何让商客在有战事之时全力供应军需?」
「给他们好处,现下既然要与北漠通商,短期内应不会再起战事,减他们临边几城二成赋税,在通商之事上也许几分好处,此事本王已经上过摺子,父皇也觉得可行,不过要低调行事,不能让北漠知晓。」
赵格说罢,与赵和对视一眼,然后看向张竞:「此事要先与张大人知会一声,本王还会再往凉州去信。」
张竞忙道:「下官静候王爷消息,此事对军中将士而言有利无弊!」古往今来一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赵格能将军中将士的性命放在心上,张竞也是有些动容。
出了吏部尚书府,兄弟二人一道打马往吏部衙门去,二人都不急,悠悠打马,赵和目视前方,出声问道:「这事情是魏姑娘提出来的?」
赵格含笑:「正是,也不知她怎么能想到这么多主意。」
自己这个弟弟现下一说起魏姑娘,言语中便是十足的宠溺,只是还有一事赵和必须问清楚:「魏姑娘不愿同你一道回京?」
说起这个,赵格蔫了些:「是。」不过又忙说道:「等京中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便回凉州接她。」
赵和听他声音有些低沉,便道:「她并不是在等着你,可对?」
赵格转头,看着赵和,一字一句地说道:「二皇兄,她是我的人。」
「五郎,魏姑娘先前不会嫁我,我如今也不强求,只是你莫要因一己私慾耽误旁人。」赵和说罢,夹了夹马腹将赵格甩在了身后。
赵格长出一口郁气,打马赶上赵和,问道:「红玉还在皇兄手上?」
「是,不过她现下精神恍惚,说话有些疯癫。」
赵格现下还未提和离之事,就是不想让承恩公府从他这厢闹得太难看,加上红玉成了这幅样子,若真是让她出来说什么,也不能作数。
「魏姑娘在凉州,若是觅得良人,五郎可会从中作梗?」
赵格不言,他说了嫁娶各由人,可怎么会真的让丹绯嫁给旁人?
「我不与你抢,不过也不会让你误她。」
赵格忽然笑了起来:「不说这些事情了,快到吏部府衙,皇兄同我讲讲旁的。」
他既这样讲,赵和自然不再这个话题上同他纠缠,二人开始说起大昭现在在朝的官员情况来。
这日,丹绯在将军府待得烦闷,想起自己还带个温泉汤池的宅子,忽然兴起想去奢侈一把,便领了惊蛰去了一趟赵格留下的这个院子。
到了宅子里,侍候的下人有几个是赵格直接从王府调过来的,丹绯瞧着便面熟,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吩咐人将张仵找来。
张仵被丹绯留在了恭王府,听说魏姑娘让他去宅子里一趟,常年憨厚的脸上都带了三分喜色,匆匆忙忙地过去,丹绯正坐在花厅中等他。
「属下见过魏姑娘。」
「不必多礼,」要说张仵确实是个称职的侍卫,只是她偶尔对赵格心有不满便对这个小侍卫有些迁怒,开口道:「去一趟湖州,将王爷的赏的宅子卖了。」说罢指了指旁边的木匣子,里面有房契和地契。
跟北漠一场战事过去,她也花了不少银子,盘算下来只剩下不到两万两,不管周行娶没娶妻,都不能一直住在镇北将军府,赵格留的这座宅子,她偶尔来一趟玩玩不错,可长住不行,一举一动说不准都得被传回京城,该置办个宅子再考虑考虑做个什么营生。
张仵得了丹绯吩咐之后,便立马动身往湖州去,赵格的命令便是让他办好魏姑娘交代的所有事情。
眼看着快要立春,凉州也回暖了些,丹绯倒是手脚更凉,她自己想了想应是在将军府太閒的缘故,所以才找了个时间来泡泡汤泉。
她两世都是皮肤白皙之人,乌髮雪肤红唇自带颜色,只是五官不如柳娇娇艷,汤泉也不该多泡,半个多时辰后让惊蛰帮忙烘了烘头髮便动身回将军府,马车晃晃悠悠的,她倒是有些困意,忽然赶车的侍卫停了下来,丹绯一个踉跄也清醒了不少。
「怎么回事?」惊蛰一直是个小辣椒般的脾气,见丹绯被晃了一下,有些不悦,衝着外面问道。
「回姑娘,将军在外麵茶楼上,瞧见了咱们的马车,传话让姑娘上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