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佑知道惹了赵承生气,忙凑上去弯着眼睛讨好:「阿姐,我那一份也给你了好不好?」
赵承没理他,气鼓鼓地进了内殿,赵佑小跑着跟上,巴巴地坐在姐姐旁边。
小姑娘吃了两口,瞧了瞧旁边抿着嘴巴的弟弟,动手将另一碗杏酪推到他面前,却还是别彆扭扭地不说话。
周止是周行义子,比赵佑大了三岁,赵格登基第三年,让周行去凉州巡视,没想到真的娶了万秋,不过却是一座衣冠冢,还领了一个义子回京。
「赵佑一会儿去温书,你父皇晚上说不定又要考你功课。」
想了想寻了个由头将儿子支走,跟女儿单独说一会儿话。
吃了杏酪和点心,等赵佑离开,赵承这才开口。
「都怪父皇!」
一句话没头没脑的,赵格甚少往上书房去,丹绯有些疑惑,便问:「你父皇今日往上书房去了?」
赵承摇了摇头,却不说话,丹绯见她都快掉金豆豆出来了,忙将人抱在怀中安抚。
小姑娘趴在母亲怀中,满腹委屈,她跟周止熟悉得很,舅舅收养了这个儿子之后,父皇便让他入宫陪阿弟读书,母后也时不时让他到昌庆宫来,周止虽说是舅舅的义子,但也是一样的高鼻深目,生得好看,她从小跟着父皇在养心殿,因为贪心那些珍珠玉石类的玩意儿,还这是被赵格训练出了一副见到长得好看的臣子不动声色的本事。
周止在赵承心目中,就属于那种长得好看的臣子。
今日放课的时候,赵佑和伴读们一道出来,见到赵承,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句:「阿姐,周止说诗中『华若桃李』就是你这般吶!」
镇北侯府没有女眷,周止性子就更像周行,可毕竟还是个孩子,放课后赵佑一直问他觉得怎样的女子才称得上『华若桃李』,他招架不住,便老老实实地说了句:「跟公主那样的。」
没想到就被赵佑一嗓子喊了出去。
赵承一听,再瞧瞧周止深刻的眉眼,脑子忽然嗡地响了一声,想继续贯彻不动声色的宗旨,可没想到说出来的话却磕磕巴巴的:「多,多谢。」
就这般,被弟弟从上书房取笑了一路回到昌庆宫来。
想了再想,赵承觉得,还是要埋怨一下自己的父亲,若不是非要作出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她哪里会紧张到出这种糗事?
丹绯抱着女儿,也不多话,小姑娘家正是麵皮薄的时候,多问无益,赵承总算舍得从丹绯怀中起来,红着小脸唤了一声:「母后。」
「好了?」丹绯笑着问道。
赵承点了点头:「没什么大事,也不恼赵佑了。」索性日后不跟周止说话不就得了?
「那便好,赵佑调皮了些,你是姐姐,要管教他。」
小姑娘一听,还是急忙替弟弟辩解了一句:「阿弟乖的。」
丹绯笑着揉了揉赵承的额发,她生的一双儿女这般亲近,心中当然高兴。
晚上赵格回来,丹绯便同他说起今日之事。
「皇上,囡囡今天在我面前埋怨你呢。」
赵格挑眉,比起儿子,他甚至更宠爱女儿一些,偶尔他还会在心中自得一下,觉得丹绯跟女儿之间都不如他们父女亲近。
「抱怨我什么了?」
「我哪里知道,佑儿今日回来便在取笑她,说在周止面前成了个说在周止面前成了个结巴。」
丹绯皱着眉头,赵格也有些担心,便道:「我去瞧瞧她。」
赵承现下有自己的宫殿,离丹绯这里也不太远,不过时辰不早,丹绯还是拦了赵格:「应是已经睡下了。」
「也罢,明日再说。」明日本就是前朝沐休的时候,上书房也要休息一日。
小孩子怎么说都是忘性大的,赵承回到自己寝宫之后,还是睡得极香,第二日一早刚刚起床转出屏风要用早膳,便见赵格正坐在外殿等她。
「父皇。」赵承上前行了一礼,想起昨日的事情,心中还有些小脾气。
「起来了?」
赵承点头,赵格又问:「父皇同你一道用早膳可好?」
「父皇没用早膳?」今日不用早早去读书,赵承便稍稍偷了个懒。
赵格笑道:「等着父皇的乖囡囡一道。」
到底还是跟父皇亲近,又过了一个晚上也没那么羞怯,一道用罢早膳之后,赵承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可不是怪父皇了。」
赵格大笑:「怪不怪朕这倒不好说,不过周止这小子还算有点儿眼光。」
见赵承垂首不说话,赵格忙道:「父皇今儿来,可是给囡囡带了一匣子彩珠。」
行了个小贿赂,哄了小公主高兴,赵格这才打道回了昌庆宫,跟丹绯说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孩子家玩闹罢了,倒是你,当初哄得囡囡对旁人总是板着一张脸的样子。」
见丹绯嗔怪,赵格忙道:「还是这丫头长得随我,才唬了旁人。」
想了想又道:「周行的这个义子,跟他倒是一个模子出来一般,比咱们囡囡都爱板脸。」
这个义子,丹绯可是当做亲生的喜欢,确实性子脾气随了周行,刚想说话,又觉得困乏,掩面打了个哈欠,赵格便收了话音,让她去内殿休息。
镇北侯府,每次到上书房休息的时候,周行便会亲自指导周止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