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尽燃还在步梯间里。
盛檀靠在墙边,重新抬起打火机,「咔」一声按亮,把烟点燃,太久没接触的刺激呛到喉管,她发出轻而闷的咳嗽声。
下一秒,存在感极强的清冽气息就大步靠近,铁门拉开,那张擅蛊人心的脸在光影中一闪,浓墨重彩到旖丽,难怪让久混圈子的成熟演员也动凡心。
盛檀手臂被他抓住,轻轻一扯,带进步梯间的黑暗。
其实也不算真的黑。
这一层声控灯坏了,但上下两层都亮着,光线朦胧透下来,等自动熄灭,窗口外面的月光和路灯又恰如其分照进来,看得见彼此的轮廓,细微表情被隐匿。
陆尽燃全然没有刚刚她听到的那些疏淡凉意,手握着她没鬆开,眼尾微红地紧盯她。
盛檀却像只是旁观者看了场好戏,置身事外。
他的感情,他被示好,甚至他曾被邀请发展身体关係,都仿佛与她无关。
盛檀细白手指把玩着燃烧的烟,笑说:「不是故意听的,但你这次被表白,比上次长进点了,我记得医院门口被我撞见那回,你紧张到耳朵都是红的。」
「现在呢,」她抚了下陆尽燃的耳垂,「红了吗。」
陆尽燃溢出一点低闷的呼吸声。
里面夹杂的意味辨不分明,但有本事揉捏人心,把他莫名的情绪无限加重。
盛檀缓步上前,摸他耳朵的手滑到眼帘:「陆尽燃,你不喜欢听我说这些?为什么?」
他一言不发。
盛檀走得更近,他长腿无处可退,压在楼梯扶手上,她审他:「公开说喜欢姐姐?你一共有几个姐姐?干嘛拒绝这么好的沈秋?」
陆尽燃颈上拉出绷直的线条:「一个,只有一个姐姐,一个沈秋。」
盛檀扬眉,循序逼问:「那是哪种喜欢?」
他微颤睫毛间有难忍的潮气,经验空白的单纯少年避无可避,被她步步激到底线似的,无措地偏开头,哑声说:「我不知道,以前一直是纯粹弟弟的喜欢,现在发现我……好像被苏白混淆了。」
盛檀心口的痒被他一句话倏然放大。
他有如犯了罪,手攥着栏杆,指节青白凸起:「姐姐,怎么办,我被苏白影响了,我分不清对你是什么感情,你是要帮我看清楚,还是厌恶我,跟我划清界限?」
盛檀的成就感涨满胸口。
她撩拨的生涩小狗总算开了一点窍。
攻势和关係都可以继续升级。
盛檀有意不说话,让他委屈急切得唇角发抖,她又把烟衔回自己唇间,浓红压上雪白,无形中诱他上钩。
陆尽燃咽喉滑动,在淡淡烟雾里看她,得不到她回答,被折磨得低低喘着,他艰涩说:「怎么抽烟了。」
他眼里倒悬着翻滚的星河,又语无伦次般问:「你一个多小时前说的谎,又是什么。」
盛檀欣赏着小狗情窍初开的慌张委屈,专门跳过前面他最关心的那个问题,慢慢答:「抽烟是为了教你。」
「至于那个谎,你有什么资格问,」她笑,「你不是也没跟人接吻吗?我们可都罚了酒,平等地不被追究。」
那些当众喝下的酒,融成若有若无的醉意,就在咫尺之间的唇上气息上盘旋,勾着对方一触即燃的脆弱神经。
铁门关紧了,外面有剧组的人嘻嘻哈哈经过,还在叫:「盛导和燃燃去哪了!」
门里光线昏昧,浮尘悬在半空,被两个人无声无息搅乱碾热。
盛檀打开烟盒,又抽出一支烟,放进陆尽燃唇间,打火机抬高,想给他点燃。
陆尽燃忽然扣住她的手腕,让打火机熄灭远离,他像青涩慌张的困兽,全凭少年莽撞本能,把她拉近。
盛檀踉跄一下,后颈被他手掌扶住。
她下意识抬头看他。
陆尽燃湿红唇间含着那支烟,侧头朝她压下。
她心跳一滞,陡然间掀起浪潮,滚滚衝击耳膜。
而他停在一掌之外,用自己干净的烟头,触上她唇间咬着的那颗猩红火光。
烟和烟紧密贴合,碾压,辗转,直到他的也燃烧亮起,雾气纠缠。
这当然不是接吻。
可盛檀心率失衡,乱得耳中嗡鸣。
陆尽燃闷声咳嗽,唇红齿白陷在烟雾里,脸上满是还不懂得真正情.欲的天然蛊惑,他单纯的,眸光潋滟的问她:「这样,算问你的资格吗。」
盛檀说:「算。」
她注视他。
「你在水池边最后问我的问题,我说了谎。」
「真相是——」
她收起对从前那个孤伶少年的怜惜,用一个答案把他拽进深渊。
「跟你分开的那一整天,我一直在想你。」
第18章 18.
烟呛进鼻腔喉管,衝撞着脆弱的黏膜,再辛辣卷进肺腑,也压不过这句话带来的刺激。
陆尽燃咬着烟转头咳嗽,怕吵到她,紧抿着唇,咳到半俯下身,眼角通红,瞳仁上一层水汽,盖住里面不敢对她泄露的情绪。
她撩他这么多天,这是第一次跟他明确表达态度。
明知是骗他的,哄他沦陷的甜言蜜语,可他依然被钩住心臟,珍惜地抓着捧着,怕她收回,饮鸩止渴一样拿这句话去填补身体里数不清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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