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多残忍,多恶劣。
这些她不可能做到的事,她真实的心理,却要推到陆尽燃的身上,让他亲自去做断送跟她关係的那一步。
她仍然理直气壮,仿佛是感情里不被重视,受到敷衍的弱势者。
后院的门响了一下。
保姆来找人,应该就要推开了。
陆尽燃注视着盛檀委屈的神情,抬起手抚了抚她发凉的脸颊,脱下自己身上外套。
里面只有一件短袖上衣。
他的手臂,锁骨,颈上,包括后颈和脊柱,都是她昨晚留下的旖旎红痕。
他不用做别的,只是这样站着,跟她的关係就已经昭然若揭。
陆尽燃指腹压住盛檀的嘴唇,慢慢揉捻,看她愕然着晕出血色,他低低说:「盛檀,你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想娶你,想穷儘自己,求你和我结婚。」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后院的门被推开。
盛檀被没由来的强烈慌乱箍住心神,隐隐跳上无可控制的脱轨感,她揪住陆尽燃的衣摆,张口要说话。
陆尽燃却朝她俯下身,抱着她转过角度,让她背对着监控,他按下手机上一个触点,紧接着低头深重吻上她嘴唇。
他的脸,他身上的痕迹,清晰暴露在摄像头下,而盛檀只露出一个被他抱紧的背影,保护性地遮住了大半,靠衣服来确认她身份。
保姆惊恐地发出叫声,这道动静,成功引来客厅里全部视线。
而那台电视,就摆在后院这道门的旁边,屏幕上的画面明晃晃被取代,替换成了花园里监控摄像头的实时情景。
几十双眼睛,当场目睹,盛君和那个无比出色的年轻继子,在跟他即将成为亲人的姐姐疯狂相拥热吻。
只有死寂,没人能反应过来,都在瞠目结舌,见证不可置信的一幕。
盛檀看不到客厅,但能听见那些细微的变化和保姆喊声,她明白髮生了什么,心臟上的藤蔓长出有毒的刺,扎进里面,酸疼得想紧紧蜷缩。
陆尽燃什么都懂。
到这个关头,他还不想让她示众被指点,让她背朝镜头。
陆尽燃抬起唇,虎口控住盛檀的脖颈,让自己沙哑的声音收进监控,同步到客厅。
「姐姐,你为什么不反抗他们,为什么容忍他们在一起,你不是答应我吗,要嫁给我,跟我结婚,我年龄到了,明天该去领证是我们。」
向那些人证明,是他痴恋,是他主动。
盛檀咬着牙关,闭住眼,睫毛浸湿。
他扶着她后颈,禁止她转头,不让镜头拍到,给别人看热闹。
「你妈妈为盛君和付出那么多,最后换来他忘恩负义,为了新欢,擅自放弃治疗,给她停药,把她害死,你不需要再顾及什么父女情,他不配。」
对满屋子盛君和最在乎的人,挑破他亲自干过的恶毒事,让这些恩怨清楚分明,怪不到盛檀的头上。
盛檀嗓子里有密密的针在扎。
「选我,和我在一起,别放弃我,」陆尽燃五指深陷进她颈上薄薄的皮肉,把她扯进滚油,「我什么都是你的,那对苟合的男女,算什么父母,我要的只是你。」
客厅里终于炸开。
兵荒马乱的喧嚣吵闹,盛君和声嘶力竭的怒骂,蒋曼爆出的绝望哭声,大吵着指责盛君和,是他的女儿给她儿子灌了迷魂汤,要害死她儿子了,她跟他再也不可能,领什么证,反目成仇还差不多!
盛檀攥着陆尽燃的领口,把他扯下来再次吻住。
陆尽燃紧闭的眼睫颤抖。
盛檀……
我拿我赖以为生的所有,成全你的报復。
盛君和面无人色地冲向后院,盛檀转过身,直截了当撞上他恨不得吃人的眼神,搂着陆尽燃,朝他挑起明媚解脱的笑。
「盛君和,你以后还怎么做人?」她厉声问,「这是你的福报,爽吗?」
盛君和气到浑身哆嗦,眼里血丝凸出,捂着心臟倒地,愤恨指着盛檀。
保姆惊慌失措地打通急救电话,救护车很快呼啸赶来,客人早就散了大半,剩下的盛家人个个脸色难堪,见盛君和被抬上车,急急忙忙跟上。
偌大别墅里,刚端上的菜掉了满地,到处狼籍不堪,保姆吓傻了躲出去,只剩下蒋曼还挂着泪,粗喘着靠在门口。
盛檀跨过地上的脏污走出去,蒋曼惊魂未定看着她后面的陆尽燃。
盛檀嘴角一直笑着。
胸腔里堵塞的污水好像割开了巨大的口子,哗哗淌出去,剩下空洞。
她开心了。
她收到了超出预期的效果。
蒋曼会滚出她生活,盛君和的一切都是毁灭性打击,他不知道要在医院躺多久。
她没有爸爸。
没有亲人。
她就是孑然一身。
男朋友……
也该了断了。
盛檀笑得更甜。
她怎么……这么无情无义,刚达到目的,就要割舍她的工具了。
或许她遗传了盛君和的恶,她一样没感情,一样善变。
后面的脚步声踩着她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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