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辈子就遇见过这种事情。
她性子暴躁,又孤僻,没人愿意跟她玩,后来班里来了一个转学生,对她可好了,送这个送那个,她每天回去听爸妈吵架也不烦了,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告诉老师她偷了她东西,是小偷。
班主任根本不查,还让她在班里做检讨,她不愿意,班主任就请了她妈来,她妈一来,这事就更严重了,最后她被逼着在全校做早操的时候,在国旗下跟全校做检讨,承认自己是个小偷。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平妈妈就瞪她,好气又好笑,「使什么坏!」
她提出的因,只有自己去圆这个果,「可能是小沈先生这个人不愿意当东西,又心里实诚,觉得我们对他这么好,难以回报,所以才送了这些东西。」
她嘆气:看着也不笨,怎么有时候就这么......想法奇怪呢!
不过小沈先生被折晚吃的死死的,平妈妈一点儿也不担心,慢点就慢点吧,反正也不着急嫁,还有一两年呢,大不了最后直接嫁过去。
最让她担心的是黛姐儿,平妈妈就怕她想不开,从而走了歪路。可是她跟齐婉君看了几天,却见折黛没什么异常,齐婉君还觉得是她太敏感了,可教平妈妈说,她在宫里看了那么多的人,见了那么多的事情,有些心思,一旦起来了,就生了根,发了芽,只要给点雨水,便长的比任何东西都快。
***
十二月末,快过年了,各家各户都开始置办年货,折晚是个家里蹲,即使平妈妈拿着擀麵杖杵到她面前,她也不肯动弹,跟着齐婉君去铺子里收帐。
「冷的很哩!」,她抱着暖炉,央求着道:「就让我看看书吧。」
小沈先生又送来了新得的话本。
平妈妈恨恨的拧了她一把,「都十五岁的人了,还这般懒。」
折晚纠正她,「明年九月才满十五岁,现在是十四!」
她嘟囔道:「我才不要过十五。」
平妈妈又想拧她了,可怕冷着她,于是将小毯子往她头上一罩,使劲的隔着毛毯揉捏她的头髮,将人头髮弄的乱七八糟的,这才愤愤的离开折晚房里,到厨房忙活去了。
小沈先生来的时候,折晚就跟他抱怨,「平妈妈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逼着我学这学那。」
沈汀很满意折二姑娘对他日渐亲密,根着娇俏的音调,他幻想着自己将毛毯丢掉,直接去揉姑娘的头髮,要是可以的话,他还想捏捏脸。
可是再怎么是默许他是折家未来女婿,齐潇然那双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他,沈汀只好悄悄的想,现实里却跟折晚隔开一个桌子的距离,安慰道:「平妈妈也是好心。」
这个折晚自然知道,她只是抱怨嘛。
她脸上有什么事情都表露的清清楚楚,沈汀就立刻也抱怨起自家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要我去给他们家儿子做先生。」
这下子,不仅是折晚,就连这几日对先生日渐不满的折虎也紧张了起来,沈汀看看小胖墩那神情,笑着道:「可我能答应吗?我教虎哥儿,那是因为他聪慧,这么聪慧的弟子,我可不能因为转教他人。」
折虎就十分感动,他先前还为小沈先生吃了二姐姐送来的枣糕而生气,如今听了这么一番话,立刻发誓:「先生,我会好好读书的。」
齐潇然:「......」
行吧,家庭关係又和睦了。
小沈先生就又慢慢的跟折晚说他最近遇到的人,「因我是读书人,便有其他的读书人请我一起去参加诗会。」
折晚很愿意听沈汀说外面的事情,她听了答道:「那你去了吗?」
沈汀就摇头,「我不愿意跟他们一起。那诗会刚开始还正经,开在了大明寺石碑旁边的小亭子里,可这大冷天的,我跑去受那个罪做什么?」
折晚很是同意,「对啊,多冷啊。」
她觉得小沈先生是个实在人,这样的人靠谱。
沈汀又道:「且那些人里,认真读书的没几个,十好几人,总有一个李秀才,两个童生,其他的都是沽名钓誉之辈,连四书都背不得。」
折晚之前还觉得没什么,后来一听李秀才,便立刻附和,道:「跟他在一块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沈先生很满意,继续道:「后来诗会就更不好说了,开到了酒楼里,还找了人来陪酒,唱小曲,跳舞。」
折晚便立刻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性质的酒楼,她对小沈先生又高看了一眼。
沈汀被看的飘飘然,跟她一起骂:「败类!」
这番跟折二姑娘同仇敌忾了一番,他踩着步子回家,沈远道窝在家里不出来,刘伯在洗菜,见了他,笑着道:「少爷,今晚吃什么啊?」
沈汀看了看手上的食盒,「是粉蒸肉。」
这个刘伯爱吃,他眯起眼睛,「好,好。」
沈汀将食盒给他,去了书房,坐在书房里,他又想起当天诗会遇见的那个乐洮,看着家世好,人也很是慷慨,又是青州来的,沈汀想着,要是结交好了他,未免不是一个助力。
可这人听说他住在这巷子里,竟然开始打听折晚,沈汀笑呵呵的道:「已经定亲了。」
乐洮到底不是毛头小子,听说姑娘定亲了,露出失望的神色,还遗憾的道:「过几日就要离开胥江去云州了,想来跟美人无缘了,如若不然,纳回去做个妾氏,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