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没人敢动。
实在是桂耀祖的凶名太甚,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家人冒险。
「哼,这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常兴文,你现在乖乖下来给本大爷磕个头,赔个罪,再吧他们统统关进大牢,我就大发慈悲,不想姐夫告发你,就当此事没发生过,如何?」
常兴文又是狠拍了一下惊堂木,「大胆桂耀祖,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这是公然挑战律法,挑战朝廷威仪,你到底凭什么如此嚣张?」
元瑾汐心中一动,与元晋安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想法,这常兴文竟然开始给桂耀祖下套。
看来,他是决定要站在自己一边了。
「凭什么?凭我姐夫是杨铭,你今天敢治我的罪,明天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还律法,还朝廷威仪,在我这儿,那就算个屁!」
「桂耀祖藐视国法,咆哮公堂,来人,给我拿下!」
仍然无人敢动。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的人,身后跟着一个其貌不扬的护卫。
只见那护卫走到兀自在那得意,以为没人敢动自己的桂耀祖身后,猛地飞出一脚,直接就踹在他的腿窝之上。
这一脚踹得极狠,桂耀祖猝不及防狠狠地跪在的公堂之上,膝盖骨磕在石砖上的声音,不只离得近的元瑾汐听到了,就连坐在堂上的常兴文也听到了。
这又闷又响的一声,听起来只有两个字:解气!
「嗷」的一声,桂耀祖以头抢地抱着膝盖嚎叫了起来。
元瑾汐偷偷地看了沈怀瑜一眼,眼睛里满是笑意。之前他还说,这几天会很忙,可能帮不了她,可一转眼还是跟了过来。
而且一来就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个难题。
「在下沈怀瑜,并州人士,永安九年举人,见过县令大人。适才在下在堂下观审,见此人太过嚣张,一时间按捺不住,命护卫出手,还望大人见谅。」说罢,躬身一礼。
常兴文此时也认出沈怀瑜就是昨天街上那人,心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这会儿的怀安城里,敢对桂耀祖动手的,也就昨天新来的这一队外地人了。
只是没想到昨天那个抽人是一脸厉色的年轻人,竟然还是个举人。
「既同为举人,沈孝廉不必多礼。公堂之上小人猖狂,法令不彰,实在惭愧。」随后他看向两旁的衙役,「你们还等什么?行刑!」
「沈怀瑜我记住你了,咱们走着瞧,今儿你要么弄死我,要么等我离开这公堂之上,就弄死你!」桂耀祖此时已经缓过劲来,恶狠狠地骂道。
今天他真是大意了,以为常兴文不敢拿他怎么样,没有带随从上堂,竟然有一次栽在他的手里。
「还有你,常兴文,你等着去职撸官吧,到时这场上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立刻让衙役们再也按捺不住。他们不顾堂上威仪,不顾主官命令,不顾被堂下围观百姓指指点点,不就是为了保个平安么。
就这样他也不放过他们?是可忍孰不可忍!
「遵令!」几个衙役对视一眼,忽然间大喊一声,然后用杀威棒猛地一点,「兄弟们,干活了!」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其余衙役也是纷纷应和。
很快,这些衙役两两一组,将杀威棒交叉,分别按压住桂耀祖的头和腰,另有一人褪下他的裤子,随后两根带了铅头的杀威棒就高高举起。
反正只要动手就是彻底得罪了他,那就不如得罪个狠的。
「常兴文!」桂耀祖喊得歇斯底里,「你敢打我……」
「一!」
「……老子跟你……」
「二!」
「……没完……」
「三!」
「啊……」
「四!」
「……」
「五!」
头几下常兴文还能凭着一口气硬挺,但是五下过后,他是真的遭不住了。此时他已经被打得满头冷汗,「等等……」可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又是一棒子落了下来。
「六!」
「啊……常……常县令,求……开恩……」
「七!」
「……是小人错了。」
此时桂耀祖的臀部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这些衙役平时被他欺负得惨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整治他,是一点没留手,就差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打他。
「你们等什么?继续!」常兴文看都不看桂耀祖,只是看向公堂之外。
因为这个时候底下都是一脸震惊家崇拜地看着他,甚至有百姓欢呼起来,「县令大人英明。」
「打得好,打死他都不多!」
「十!」
桂耀祖没了动静,一个人上前查看了一下之后,「禀大人,昏过去了。」
「提水来。」
「是。」
一桶凉水浇下,桂耀祖在昏迷中醒来,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求……大人……饶命。」
「哼,看在你知道悔改的份上,另外十板暂且记下,若是你日后还敢咆哮公堂,藐视国法,本官决不轻饶。」
顿了一下后,常兴文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今日升堂,是因为有人状告你杨家故意侵占他人祖宅,房屋、地契、人证俱在,你们杨家可认罪?」
听到常兴文说了放过,桂耀祖在心里立刻翻脸不认人,把常兴文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同时心里想着,待会儿出去后,要怎么去向姐姐告状,怎么多要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