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就是她这个当姐姐的,面上也一样无光。
「大姐你这么说,不会是怕我去了,抢了你的位置吧?」
程雪清心里闪过一丝狐疑,位置,她能有什么位置?
难道说她知道什么了?
可是那天她与齐晖说话时,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更不可能有人偷听,毕竟不远处站着的就是禁军统领严肃,程雪瑶再厉害也不可能瞒过他去偷听。
可如果是这样,她说的这个位置是什么意思?
「妹妹真是说笑了,我不过是议亲不顺,想去宫里碰碰运气,哪里有什么位置?再者说皇帝要纳妃,又岂会只纳一人,妹妹去与不去,与我何干。我只是不想让妹妹陷入非议罢了。」
「清儿说得对,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着颖王回京。」
程雪瑶翻了个白眼,又是这副我为你好的样子,真是有够虚伪。
「还等什么回京啊,人家早就回来了。那天在济慈观我就已经见过,当时他身边站着的,就是那个贱人,像齐宣这种尊卑不分的人,我才不要嫁。」
「什么?你竟然遇到了颖王?当时为何不说?」一直一言不发的程敬宗突然出声,声音里满满的愤怒。
程雪瑶心里突了一下,但很快就强硬起来,她可能要当皇后的人,怎么能在这里就被吓住。
「说了又有什么用,他的心里已经没我,只有那个贱人,难道还要我自取其辱么?」
对于妹妹一口一个贱人,程雪清听着十分刺耳,明明是她顶替了人家的身份,结果却弄得好像元瑾汐对不起她一样。
自己这个妹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副嘴脸的?
「他眼里没你,你就不知道挽回么?想想当初,颖王对你是何等上心,若不是你擅自冷落他,怎么会弄到如今这副田地?你现在就给我回去闭门思过,等选秀这事完了,颖王公开回京后,为父会想办法让你与他见面,到时你必须挽回他的心意。」程敬宗气得大吼。
「我不去,我也不要家颖王,我要进宫。爹、娘,你们相信我,只要我能进宫,我一定能得到太后的喜欢,一定能留在那里的。」
「你给我闭嘴!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混帐话,难道你要让京城人笑话皇上与弟弟看上同一个人么?齐宣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直接打死你。」
程敬宗是动了真火,他马上就要四十岁,头上的礼部尚书很可能在明年致仕,到时他能不能顺利上位,就看女儿能不能嫁给齐宣。
而眼下的态势,别说程雪瑶敢进宫,就是嫁不成齐宣,他都要面临嘲笑。
程雪清虽然不知道程敬宗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她也看出父亲有点走火入魔的势头,这样下去,吃亏的一定他们程府。
眼下关于齐宣和程雪瑶的关係,还只不过是个流言,还可以说是无伤大雅。可一旦这事落实了,绝对会惹怒齐宣。
凭他现在的地位,出手对付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简直易如反掌。
「爹……」她按住父亲激动的身形,「请听女儿一言。」
程敬宗狠狠瞪了大女儿一眼,正准备甩开她的手,但却被她眼神中的笃定以及周身不容拒绝的气势所镇住。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看到了一丝只要在皇帝身上看到的威严。
但很快他就回神,「你说。」
「颖王与雪瑶确实不可能,您还是放弃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雪清看了妹妹一眼,希望她能自己说出来,但她却把头扭了过去,不肯面对。
「简单来说,就是那个婢女并不是雪瑶的替身,而是颖王一直在寻找的人。当年他对雪瑶青睐有佳,也不过是因为雪瑶与她长得像罢了。」
「可是,」程母一脸狐疑,「不是还有那枚玉佩么?」
「那枚玉佩并不是她的,而是我的。十一年前,江州大水,一个小女孩用那枚玉佩与我换了些许的草药和米粥。而她之所以能拿的出来,是因为她在大水中救了尚且年幼的颖王殿下。后来颖王殿下离开,将那枚玉佩留下,即使感谢,也是作为日后相认的信物。」
「后来,雪瑶在我的首饰盒里见到了这枚玉佩,说是喜欢,就讨要了去。」
「你是说……」程母一下就明白了所有的原委,可还是有些不愿相信,「颖王之所以对雪瑶好,只是因为认错了人?」
程雪清又看了一眼妹妹,见她还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可是……」程敬宗还是不愿相信,「就算是真的,那人也不过是个婢女,瑶儿可是……」
「爹,你就不奇怪一件事么?」程雪清打断父亲的话,「从颖王意外见到雪瑶开始,到找到真正的救命恩人,这中间有将近一年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会没有问当年的事情?如果问了,那为何还会误认?」
此话一出,程敬宗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椅子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们程府,註定要成为一个笑话。
「所以……」程雪瑶昂起头,「你们既然知道了真相,那么就应该明白,只有让我进宫,才是唯一的出路。」
「你给我闭嘴,你做出了这样的事,还好意思进宫?程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日后等到颖王真的娶了那个婢女,我们程家就是整个京城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