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宽阔的巷子,离主道很近,人群就在她们不远处,耳边似有似无传来走街串巷的吆喝声。
可不知是天气作祟,还是陌生环境带来的不适,心中突然浮现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
宋卿时蓦然停下了脚步。
「小姐,怎么了?」绿荷跟着停下脚步。
宋卿时蹙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们一路同行,怎的突然分开了?而且方才去的都是些热闹的知名店铺,怎么越走越偏?
「那要不奴婢追上去,看看那人是不是顾公子吧?」绿荷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还以为她是累着了,故而提议道。
「算了,我们先原路回去吧。」
联络到顾云铮固然重要,可她并不想拿自己和绿荷的安危去冒险,俗话说当你预感到不妙的时候,最好赶紧跑。
这种时候,她还是愿意去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正准备掉头离开时,一隻大手忽然从身后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同时,骤然握住腕骨的大掌滚烫,一道属于男性雄厚的气息如鬼魅般难以察觉,不知何时及至跟前,半拖半抱将她往拐角的墙根处拽,成堆的杂物顷刻间便遮掩住他们的身影。
宋卿时瞪大双眼,手脚并用猛烈挣扎起来,可无奈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好不容易从唇齿间溢出来的呼救声化作一声声低不可闻的呜咽。
「乖一点,乱动只会弄伤你自己。」
男人又哑又沉的嗓音蹭过头顶徐徐入耳,动听之际透着无比的熟悉,几乎在一瞬间,宋卿时就确认了悄无声息靠近自己的人是谁。
当即倒吸冷气,使了六成力,才将滚至嗓子眼的惊呼憋回肚子里。
眼见她乖乖听了话,魏远洲才鬆开了手。
一张受惊的小脸转过来,几乎是擦着他的胸膛而过,薄纱都遮不住她脸上尚未平息的惊慌。
「没事了。」他忍不住出声安慰。
宋卿时稍抬眼睑,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他的下巴,颌角的轮廓感很强,往下是修长的脖颈,青色的筋脉和凸起的喉结在领口处若隐若现。
屋檐下的阴影昏暗,帷帽倾斜掉了大半,魏远洲半阖的眉眼模糊在飘渺的薄纱外,深邃幽暗而又隐晦不明。
时间仿佛一下子静止了。
宋卿时伸手掀开碍事的薄纱,仰头望进他的眼眸,拧着漂亮的眉问:「你怎么在这儿?」
魏远洲眯眼,用审视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目光令她有些紧张不安。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鬼鬼祟祟跟着张寅礼干什么?」
她浓长的眼睫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度,轻颤几下,梗着脖子辩解道:「我……我才没有。」
「跟踪之术如此拙劣,真当没人看得出来?若是被张寅礼抓个正着,你可想过会有什么后果?」魏远洲手掌撑在她的身侧,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的臂弯里。
宋卿时茫茫然又慢吞吞地努了努唇,大眼睛里水雾朦胧,干净到诱人,显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眸中某些情绪翻涌,旋即俯下身子,用带着沙哑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张寅礼的品行很差,若是被抓住便是送上门的乐子,懂吗?」
他稍一指点,宋卿时立马就反应过来,看来她刚刚的预感没错。
她们的行踪不知何时早就暴露,而他们特意分开而行,怕不就是为了引她们现身。
呼吸顿时一收。
「我……」
「嘘。」他食指抵唇,侧眸凝向她的身后。
而他的身躯也无意识地朝她靠得更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只剩下半个手臂的距离,独属于他的味道喷洒而来,暧昧又热烈,死死勾住了她的七魂六魄。
宋卿时背脊一绷。
而像是为了验证他方才的话一般,隔着不远的距离,纷杂的沉重脚步声在冷清中蓦然响起。
「人呢?」
「不是跟过来了吗?」
「这点事都办不好!一群废物。」人群里飘过张寅礼气急败坏的声音。
「公子,我们绕路包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见了,小的们这就去找。」
「找什么找?他娘的真扫兴,还不都快滚。」
「是是是,小的们这就滚。」
唰唰唰,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宋卿时屏住呼吸,一颗心臟砰砰砰,跳得极快,充斥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等了一会儿,她侧耳听着张寅礼那群人似乎走了,动了动身子,「他们……好像走了。」
魏远洲却并不打算放过她,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了回来,冷声追问道:「所以,你跟着他做什么?」
他阴恻恻的神情瞧着分外吓人,宋卿时咽了咽口水,犹豫着要不要将事实告诉他,可一想到他跟顾云铮私下的关係,又改了口:「我没跟着他。」
她重復了一遍最初的回答,选择撒了谎。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其实并不擅长撒谎,下意识躲闪的视线,颤抖的嘴唇,都在彰显着她的心虚。
魏远洲看在眼里,正欲拆穿她撇脚的演技,她却忽然开始扭动手腕,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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