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不知它从哪儿学了人的那一套,惯会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发现它搞破坏,正准备「教训教训」,它就蹭着你的裤脚绕圈圈,装乖撒娇,弄得你骂也不是打更不是。
介于之前的教训,张武不免担忧:「等会儿雪糰子要是不乖,抓伤了公子可如何是好?公子发火又如何是好?」
「猫是宋小姐的,公子不会发火。」段朝看得通透。
张武性子直,有些不太明白。
但也不好再问,马上就到书房了,若是被公子听到,怕是又要觉得他嘴碎了。
没多久就到了书房外,两人齐刷刷噤声,先由段朝进去汇报,等魏远洲发话后,张武才有了动作。
进去前,他低头小声警告雪糰子要听话些,可猫哪能听懂他的好意,懵懂的喵呜一声算作回应。
魏远洲坐于桌案前,单手翻看着书籍,空气里飘荡着浅淡的熏香味,和他身上常有的味道是同一种,稀有又昂贵,特别符合他清冷高贵的气质。
张武在段朝身边站定,施礼道:「公子,猫带来了。」
魏远洲闻言停下动作,先是凝了他一眼,随后视线落在他怀里的那个篮子上。
微抬右手,示意他先将猫放在另一边的矮榻上,他忙完手头的事就来。
张武依言照做,内心不免还是有些忐忑的。
不过幸好,这猫还算有分寸,直到魏远洲走过来,也不吵不闹,甚至没像之前那样到处乱窜。
魏远洲站在矮榻边,居高临下打量几眼篮子里的白猫。
少顷,语速悠悠的:「养得不错。」
张武面上不显,内心却乐开了花,能够得到公子一句夸,他再苦再累也值得。
「这个如何?」
张武回神。
只见魏远洲半弯着腰蹲下,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个用红绳系的银色小铃铛,直接隔空套到雪糰子的脖子上,连手指都未曾碰到半分雪糰子的猫毛。
那铃铛做工雕刻十分精緻灵巧,稍稍一碰,就会叮咚作响。
雪糰子的注意力立马就被吸引,猫掌挥来挥去,直围着铃铛原地打转。
张武没有什么审美,好看不好看的他不知道,但是这玩意瞧着就很贵。
于是他道:「公子挑的,自然是顶好的。」
魏远洲眉眼漆黑,漫不经心地扯了下嘴角:「你说她会喜欢吗?」
「它就是只猫,哪懂得什么喜不喜欢。」张武嘿嘿一笑,不假思索说了出来。
魏远洲挑眉,脑袋微微一偏,递来的目光耐人寻味。
张武稍稍止住笑,意识到了不对劲,一头雾水地挠了挠额头,「小的说错了吗?」
直到段朝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张武才后知后觉这个「她」指得是谁。
「属下觉得,宋小姐定然会喜欢的。」
张武一愣,跟着附和道:「宋小姐肯定会喜欢。」
张武尴尬地讪笑两声,恨不能把脑子拿下来踢两脚,哪有他这般看不透主子心思的奴才?
所幸,魏远洲并未追究,没多久就冷声赶人:「行了,把它抱走吧,婚礼之前都不用抱过来了。」
望着魏远洲空洞乏味盯着那铃铛的眼神,就仿佛是在透过它想着别的,他忽地明白了一些。
公子买这个哪里是为了雪糰子,而是为了讨好它背后的主人。
转眼间,盛夏随着月份的翻篇而步入了尾声。
十月十五。
大婚之日,宋府内到处妆点着红绸彩花,绸带飘飞,鞭炮齐鸣,到处瀰漫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一方葵形铜镜里映照着新娘的倒影,一身大红喜袍,肩披霞帔,繁复的款式庄重大方,浓如墨的长髮梳至头顶,乌云堆雪般盘成精美髮髻,饰有凤凰样珠宝的凤冠衬托着她的高贵和娇艷。
她完全不似平日的温婉素雅,干净白皙的脸上化了精美浓丽的妆容,柳叶弯眉,朱唇皓齿,两颊胭脂淡淡扫开,往白里透红的肤色中添了一笔妩媚的嫣红,额心一抹金色花钿,尽显柔情绰态。
宋卿时望着镜中的自己,深呼吸好几次,试图压下那快要从喉咙蹦出来的紧张。
虽说是「二婚」了,但还是难掩激动。
身旁的胡氏拉着她止不住的掉眼泪,体己话大段大段往外冒,像是对她极为不舍,若不是宋秋池对她的厌恶贯彻到底,又是不屑撇嘴,又是翻白眼的,她还真险些以为二房对她感情深厚了。
不过无论怎么说,她们之间就算亲情淡薄了些,但也算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关键二伯母这次还在她的嫁妆上下了血本,拿人手短,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人。
她性子软,更加做不到冷脸相待,往后那么长的日子,又不可能真的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
于是她扬起笑容,回了一番感人肺腑的客套话。
任谁看了,都觉得这家人和和睦睦,其乐融融。
眼见时辰到了,媒人简夫人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替她披上喜帕,最后由她从外地赶回来的弟弟宋秋皓背着她出了门,上了魏家来迎亲的队伍。
一路吹吹打打,终于是到了目的地。
察觉到喜轿停止了晃动,宋卿时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苹果,心里砰砰直跳,没一会儿,外头一隻箭矢凌空而来,射在了离她外头的轿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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