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挨得近,肩膀时不时擦过彼此,面料摩擦带来轻微的刺激。
这话他说说就罢了,宋卿时可不敢接。
他能为她出头,她虽觉得感激,却也明白他不能日日都待在府上,也不能时时刻刻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应付魏老夫人得靠她自己。
她总不能一直依靠他。
「你有心了,我会的。」
面前是几节台阶,宋卿时注意着脚下,提起裙摆曲膝往上一节节走过,掩藏在风声里的嗓音杂着些许含糊不清。
魏远洲侧过眸来,视线停留在她白皙的半张脸之上,并未瞧出什么异样,应当是听进去了他的话,稍稍鬆了口气。
走了一段路,宋卿时忽地想起了早间打算,转眸朝他提起:「对了,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何事?」他温声回。
宋卿时斟酌了一下措辞,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地出了声:「我想按照自己的习惯,给住处添置些东西。」
对她突然的提议,魏远洲并未多加询问,只道:「按你的喜好来就好。」
宋卿时浅淡眉眼间的笑意,终于真情实意了一些。
自那日他在顾府倾吐了一些话后,他的种种变化,对她越来越好,宋卿时不是不察,可心里终究有些疑虑,自我斗争了好一些日子。
她后头又仔细想了一下,或许他要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并不是喜欢她,而是只想表达他没喜欢过别人,未与其他女子有过苟且。
是她自己想当然,认为他说的不喜欢别人,便是喜欢她。
毕竟她如何也想不通,一直冷冷淡淡,甚至守丧期间的三年里都没怎么跟她联繫过的人,是怎么一下子就喜欢上她的。
或许他对柔嘉郡主无意是真,可她长期以来形成的认知也是真,她自知性子温吞,人又认死理,常常陷入自我纠结怀疑,对他堆积起来的失望,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他轻易说喜欢这件事。
说是一方面,做又是一方面。
未来的日子还长,慢慢磨合,若是他能一直坚定地走向她,她才能全身心的重新信任他。
入了秋,白昼变短,时间仿佛走得很快,眨眼间天色就黑了。
绿荷拢起宋卿时的长髮,乌黑油亮的青丝一路垂到腰间,如绸缎般柔顺地贴着,从上到下,没有一处是不细腻柔软的。
昨晚没睡好,敬茶周旋费心又费力,午间过后又忙着张罗重新装饰屋子,白日里兴致勃勃,还未觉得什么,到了晚上全部的疲惫都涌上来,困得她直打哈欠。
「他还没出来?」宋卿时没精打采地问。
绿荷给她梳理着发尾,闻言瞧净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轻声回:「估计还要一会儿。」
听到这话,困得实在不行的宋卿时让绿荷先去休息,她也顾不得等魏远洲了,一沾床倒头就睡着了。
魏远洲清洗完,吹灭留下的唯一一盏灯,并未注意到床榻上的妻子已经彻底入睡。
长臂伸过去,轻而易举便擒住她的腰肢将人带过来,二人身子贴合在一处,唇瓣贴上她细嫩的手腕,唇舌交替,乐此不疲地轻轻啃咬。
夫妻一场,他自是知晓这是她素来敏感的地界,情到深处每每吻上此处,她就会不自觉浑身战栗,然后美眸含春、面带娇羞地嗔骂他。
次数多了,这便相当于心照不宣的暗示。
可这次,她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往她的脸看去,这才发现,她闭着眼,呼吸清浅,已然睡得不省人事。
看来是真的困极了。
他眸色沉沉,心中泛起一抹挫败感。
来回几个深呼吸,还是未压下腹部的那股火热,无奈,只能翻身坐了起来。
月色浓浓,风声沙沙吹过窗户,宋卿时幽幽转醒,意识朦胧间往旁边探去一隻手,却并未碰到预想中的滚烫。
缓缓睁开眼,身侧的位置空荡荡,但尚且留有余温,应该是离开不久。
她起身撩开帷帐,视线内却未见魏远洲的身影,好看的黛眉不由蹙起。
「洲郎?」她轻声唤道。
她的嗓音有些懒洋洋的,远远传过来,听上去像是在撒娇,魏远洲深深抿唇,手下加快了些速度。
可越急反倒越出不来,额间渗出汗水。
宋卿时刚靠近,就听见一声不小的闷哼,魏远洲低低的喘息声,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怎么回事?
她第一反应朝里面走去,行走间不小心碰到博古架,发出一声不小的响动。
魏远洲顺着动静望过去。
那张脸迎着月光,俏生生地站在那儿,用眼神单纯在询问:「这么晚不睡,你在干嘛?」
「别过来了。」他的声音破天荒的冷怒。
由于背着光,魏远洲脸上的轮廓显得越发深邃,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随性,可紧绷的下颌线条,以及那微微弯着的背又透着不寻常。
疑惑在脑子里打了个转,宋卿时蓦然清醒,明白了他在做些什么。
意识轰一下炸开,她只感觉面上一烫,定然是红透了耳根,双手用力揪住屏风的边框,视线飘飘忽忽不知道该看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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