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被王舒冉和李清歌拐弯抹角地阴阳怪气之际,她总会懊恼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偶有被长辈暗示给魏远洲寻通房侍妾人选时,她也挺不直腰杆拒绝。
若不是魏远洲自己不近女色,不愿意后院多添莺燕,不然她的烦恼只怕是同李清歌一样有增无减,就跟四爷魏临绰的那些女人们一般,闹得家里乌烟瘴气。
她之前还因李清歌劝她安插自己人在魏远洲身边生气翻脸,如今想想还真是可笑,她的身体问题可能会导致魏远洲绝后,她有何立场拦着阻着不让新人进府?
思及此, 宋卿时登时红了眼睛,仓促地低下头,鼻腔发酸道:「等我回去后, 便跟母亲提……」
「提什么?」魏远洲冷着脸打断她。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 也不知道她胡思乱想了些什么, 可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就连丁点儿小事都会争风吃醋的小姑娘,这会儿竟生出了之前从未有过的想法。
宋卿时喉间一哽, 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
只能紧紧咬着嘴唇, 眼中却不受控地闪烁着泪光, 显然是在极力控制着,生怕让人看出她的言不由衷, 这副模样真是既让人心疼又让人觉得无奈。
魏远洲皱眉,眸色稍沉:「好好披着。」
他的语气不自觉放重,一双凤眸如锁死死盯着她,旋即长臂伸展,将她方才脱下的外裳重新披到她的背后。
柔软厚实的外裳颇有几分重量,紧紧贴合着肌肤,暖和得不得了。
少顷,他低低嘆了一口长气,神色复杂道:「孩子不该成为你我之间的芥蒂。」
魏远洲眼神微漾,他素来沉静自持却因她,而一次次激起澎湃的波涛。
骨节分明的长指顺着她的下颌,抬起宋卿时的脸,逼迫不知所措的她与之对视。
再抬头时,她眼里氤氲着两团泪水,云吞道:「可孩子是你我之间越不过去的。」
相较于她激动的情绪,魏远洲看上去甚是不以为意:「若真如上辈子一般,到时候从旁系过继一个过来就是。」
他冷静至极,甚至连后路都想好了:「表四叔嫡次子的小儿子就很合适。」
他总是能精准捕捉到她的心思,她因何委屈哽咽,又因何恼羞成怒,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再者,上辈子你我均未过而立之年,怎就断定余下几十年会没有孩子呢?你别多想,我们还年轻。」
宋卿时闭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哪怕真没有又如何?人的一生并非一定要拥有孩子才算完整,有很好,没有也不差。」
他面色从容,一字一句与她诉说着内心的想法,这些话并不止是为了宽慰她,也是他为官多年见过太多人情世故悟出来的道理。
世人常道养儿防老,可人真到了老年也不见得能老有所依,他见过儿女成群阖家团圆,也见过家庭破碎妻离子散,有儿女孝顺晚年美满的,自然也有儿女不管流浪在外的。
他偶尔会羡慕,偶尔亦会唏嘘,可若是一直来企饿群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看更多万结文观察旁人如何过日子,长此以往,怕是不会过自家的日子了。
宋卿时听着他的话,怎能不感动,他能站在她的处境着想,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他懂她的不安,并能给予承诺,甚至就连往后的后路都想好。
他的字里行间,都在弥补她缺失的安全感。
孩子,似乎真的对他不重要。
宋卿时身随心动,朝他张开了手臂。
魏远洲哑笑摇头,熟练地将美人儿抱在腿上放好。
她自然地攀附在他怀里,刚触碰到他温热的身躯,委屈感一拥而上,她强憋住的泪水便在眼眶中打转,眼尾溢出几滴晶莹,微微嘟起的小嘴看上去可怜极了。
魏远洲想为她擦拭眼泪,却被她侧身抬手挡住,水眸直直望进他的眼睛里:「你当真不在意没有子嗣?」
魏远洲见她还在纠结,玩味地勾了勾唇,答非所问:「你不是最怕疼吗?生孩子倒不怕了?」
宋卿时抿唇,没有隐瞒:「自然是怕的。」
魏远洲闻言敛眸,忽地笑了,眼角眉梢都染上宠溺的笑意,「我对孩子没有太大的执念,母亲亦不会与你为难。」
母亲怀上他本就极为不易,又怎可能去为难与她当年几乎处在相同处境的宋卿时?母亲心软,不似祖母那般强势古板,断然做不出为难儿媳的恶婆婆行为。
「恶婆婆?」宋卿时想到魏老夫人刻薄的嘴脸,不由笑了出来。
整个魏家敢这么称呼魏老夫人的,怕是只有魏远洲了。
一笑心情便也好多了,她的心也鬆弛了不少。
上辈子七年的时光里,婆母从未在孩子上面为难过她,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总想给别人撑把伞,直到内宅事影响到魏远洲的官途才暗示过她两回。
「抱歉,是我太拧巴了。」
「该说抱歉的应当是我,是我明知你心意,却还装傻,平白让你我生出这许多误会和变故。」
宋卿时认同他的话,嘴上却还是客套道:「我也有错——」
谁曾想魏远洲浓眉一挑,来了兴趣:「你倒是说说哪儿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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