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且慢,我也去散散步。」
王舒冉扶着肚子提步追上来,五个月的身孕已然显怀,四肢纤细,唯有肚皮圆滚滚的,透着几分充满福气的喜态。
她身子重了,行走的速度便也跟着慢下来,宋卿时只好放轻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炭火烤着暖和是暖和,就是时间久了,总觉得胸闷气短,憋得我实在是想吐,我正想说出来走走,弟妹就先开口了,倒是与我心意相通。」
王舒冉用手心给胸口顺气,抬眼看一旁的宋卿时,瞧出她有几分心不在焉,想起刚才她的婢女贴在她耳畔说了些什么,便好奇问:「弟妹似是有心事?」
「没什么,就是有些胸闷。」宋卿时淡然缓声道。
如此,王舒冉也不好再追问,伸手搭在身边小丫鬟的胳膊上,没再搭话。
如王舒冉所言,屋子里空气不流通,的确闷得慌,一踏出门槛,扑面而来的冷空气舒爽极了,宋卿时深吸一口,人顿时清醒了不少。
悠哉游哉沿着花厅绕了一圈,仍旧没瞧见那几个孩子的身影,反倒是在一个出口处碰见了等在原处的照看嬷嬷。
嬷嬷听到动静,扭过头也看到了她们,当即屈膝行礼。
宋卿时走过去,拧着眉问:「那几个孩子呢?」
嬷嬷垂着头,如实回:「回少夫人的话,小公子们约着去解手了,老奴在此等候。」
宋卿时往最近的茅厕方向瞥去一眼,可距离较远,她也看不清楚那几个孩子是否在那边。
心中烦躁郁闷,故而板着脸教训道:「去多久了?我在花厅里时就没瞧见他们身影了,为何不就近跟着?若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宋卿时示外的形象一直是温柔和顺的,难得凶一回,但是也能理解她担忧小公子们在除夕出什么事的严重性。
嬷嬷喘了口气,将头埋得更低,道:「小公子们说他们长大了,老奴若是跟着就是……老不知羞,便没跟着了。」
这话说的应当是委婉了,只怕是小公子们拿出主子的架势威胁了嬷嬷,嬷嬷这才不敢贴身跟着,不然就这种童言无忌的话,嬷嬷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既是威胁了嬷嬷,趁着这段时间,他们又去做了什么呢?
宋卿时明白嬷嬷的为难,脸色柔和了几分,但还是象征性说了句:「嬷嬷你也真是的,稚童的话如何能听得?还不快去将小公子们找回来。」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那边传来一道男童的尖叫,混杂着悽厉的猫叫声,吓得人一激灵。
几人对视一眼,宋卿时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提着裙摆往那个方向跑去,嬷嬷愣了一下,也跟了上去,留王舒冉一个人在原地。
宋卿时循着声源找过去,很快就找到了游廊之下的一排树丛后面,终年绿叶的树叶遮挡了几个孩子的身影,但隐隐约约还是能够看清。
几个孩子背对着草丛围蹲在一起,面前是一堵红墙,白雪堆积在在墙头,为冬日增添一抹艷丽的色彩。
宋卿时提着裙摆走下阶梯,缓缓靠近的同时,听着里头断断续续传出说话声。
「叫你抓我,小畜生,打你打你!」
「都让你别抢了,明明就轮到我玩了。」
「你别打它了,等会儿再抓你你可别喊疼。」
「我就要打……打死你打死你!」
听着这些话,宋卿时紧蹙的眉就没放下过,心中隐隐猜到了树丛后是何情形,却又希望是她心思骯脏猜错了,内心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脚步也放得更快了些。
可映入眼帘的情形,如她所猜想的那般不堪入目。
宋卿时心绪波动,气息不匀,胸口被气得微微起伏,眼底也泛起了涟漪的光泽。
她既心疼被蹂躏的雪糰子,也对几个孩子残忍的行为感到愤怒和难以置信。
「婶婶!」
有孩子也发现了她。
或许是因为这声提醒,殴打雪糰子的那个男孩受到惊扰,掐着雪糰子脖子的那隻手不禁收紧,最后猛地丢开手里的石块,吓得瘫坐在地上。
而被他鬆开终于获得自由的雪糰子,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味道,忽地从地上跃起,朝着宋卿时的方向扑过来。
宋卿时泪眼蒙蒙,没打算躲开,可在她侧后方半步的王舒冉却被浑身是血的雪糰子吓得尖叫连连,直往后倒。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往往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比脑子要快,在王舒冉向后倒的时候,宋卿时想都没想,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试图帮她稳住身体。
可无奈力气太小,两个人齐齐往树丛里倒去,宋卿时不幸当了垫背。
少顷,王舒冉面对面倒在了宋卿时的身上,王舒冉连带孩子的重量压得宋卿时喘不过来气,树枝的边角尖锐更是往她后背的肉里钻,一时间只觉得整个人哪儿哪儿都疼得慌。
可她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抓住王舒冉的手臂担忧问「五嫂,你可还好?」
「不好不好,我的肚子好疼,好疼,我的孩子、孩子。」
王舒冉的脸色像是白纸一般惨白,因为疼痛她不得不捂着肚子,浑身没劲根本站不起来,慌乱之下除了喊疼和担心孩子出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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