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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国内,认识许吟后,他的作息规律很多,这个习惯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也没想到能用在许吟身上。

裴沉礼手里捏着药盒,指节无意识抽动几下,垂着眼,静静望着许吟的脸,浅色的眸里覆上层阴翕,辨不清他的情绪。

都说睡眠是人最佳的放鬆方式,可她连睡觉时都是皱着眉的。

他无法去想像,这个失眠,究竟对她的生活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而这样的许吟,明明身为僱主,却一直在为他着想。

明明自己都睡不好,还一本正经地教育他,要他好好睡觉,注意身体。

名为欲.望的野兽叫嚣着,像平静湖面下的暗流涌动,几度试图侵占他的理智。

想占有她,想她不要再受到失眠的折磨,想她的眼泪只流在特定的时候。

过了半晌,裴沉礼才回过神。

「许吟。」他喉咙滚了滚,轻拍她的肩膀,嗓音透着点沙质的哑,「醒醒,把药吃了再睡。」

许吟不耐烦地呜咽了声,耳朵贴住他的胸膛,抽出手捂住另一隻耳朵,显然想无视掉这句话。

以往哄她睡着他便离开了,裴沉礼不知道她有起床气,这会儿看着还挺新鲜的。他嘆了口气,试图扯掉许吟捂着耳朵的那隻手,耐心地哄着她:「别不听,你发烧了,吃了药才会好,否则你得去医院打吊瓶。」

许吟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

林秘书马上就要到了,在这里和许吟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裴沉礼闭了闭眼,很快下了决定。

他拆开药片,放进自己嘴里,再含了口热水。紧接着,他低下头,与她唇瓣相贴,撬开她的唇缝,将嘴里的水和着药,一併餵入她的口中。

他的动作很快,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便抬起头,迅速离开她的唇。

混了水,开始散发苦味的药片令许吟皱了皱眉,本能地吞咽下去,粉嫩的舌尖吐出来一点点,舔了舔唇,想消散掉这种苦味。

她似乎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把药咽下去后,脑袋一倒,继续睡了过去。

真的一点防备都没有啊。

裴沉礼抬起手,用手背碰碰自己的嘴唇,又看看她,耳根冒出几分可疑的红晕。

好想再亲一次。

还是算了。

这次还能藉口说餵药,再来一次可就没什么好藉口了。

林秘书到的时候,只看到自家总裁一动不动地坐在后座,唇角扬着,怀里抱着个小姑娘,脸贴着他胸口,呼吸均匀起伏着,看起来睡得很香。

林秘书怀疑人生三秒钟,闭上眼,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睁开。

还是这个玄幻的场景,他没在做梦。

林秘书咽了咽口水,还是没忍住问:「裴总,您这是中邪了吗?」

「……」

**

许吟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

没有头疼的状况,除了脖子有点儿酸,似乎长期保持什么姿势以外,都没什么问题。

她伸出手,试探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是正常的,烧已经退了。

问题是。

许吟完全没有睡着以后的那段记忆。

她的记忆停留在,她在陈歌月工作的地方,和陈歌月说想睡会儿,等裴沉礼到了以后喊她。

然后礼礼好像把她抱起来了。

他好像让她别抓什么地方……

然后呢!?

她现在退烧了,也就是说,裴沉礼给她餵了退烧药。

具体他是怎么餵的,许吟也没有相关的记忆。

直觉告诉她这短短几个小时,发生了什么关键的东西。许吟痛苦地拍了好几下自己不争气的脑袋,终于接受现实,她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由于长期失眠的关係,发烧会使人感到疲惫,产生困意,每次发烧许吟都能拥有一个良好的深度睡眠。是那种,直接睡懵了,中途发生的一切都一概不知的情况。

从前,许吟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能好好睡觉。

现在她并不这么认为。

她前脚刚和陈歌月说自己有点喜欢裴沉礼,也不是不可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许吟想想都心虚。

所以她到底抓了他哪儿啊!

摸了摸自己空瘪瘪的肚子,许吟挣扎两秒,果断放弃去思考这个事情。

想开点,说不定是她想多了,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呢。

许吟低头瞥了眼手錶,她是上午去的陈歌月那儿,现在已经接近晚上五点了。

整整一天,她就早上喝了碗粥,会感到饿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点,礼礼应该还没下班。

许吟悄悄鬆了口气,趁着裴沉礼还在上班,打算去煮个泡麵垫垫肚子,吃饱了才能好好组织语言。

谁知道。

许吟刚走出卧室门。

她以为上班去了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正埋首处理工作邮件。听闻她拖鞋的响动,他抬起头,直直和她对上视线。

他洗完了澡,此时换上了件宽鬆的黑色睡衣,小半个胸膛裸.露在外,隐隐可见向下蜿蜒的锁骨和精壮的胸肌。

胸肌。

……

许吟有印象了。

她记得自己做梦,梦见爸爸送了她一个有弹性的,触感很好的皮球。有人试图从她这里抢走这个球,她不愿意,就把这个球死死抱在怀里,谁来要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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