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中直茫然摇头。
朝轻岫凝视着被带出来的药碗,用筷子点了一点残余的药汁,凑在鼻尖闻了一下,随后转述《岐黄书》的判断:「令姐不止是头疾发作,她可能中了毒。」
「……什么?」
朝轻岫想了想,道:「大抵是苗疆一带的毒物。」毒性藏得深,又不是中原常见病症,要是徐大小姐身体尚可,服药之后毒素会先潜伏下来,过几个时辰再发作,只是徐非曲如今身体过分虚弱,才露出些端倪。
而且要不是《岐黄书》中包含了武林中人的毒伤情况,朝轻岫也无法瞧出。
说到这里,朝轻岫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虽然自己穿越之地的朝代名很架空,但苗疆还是叫苗疆,跟武林盟一样,都是武侠世界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
徐中直的目光移到碗中:「毒在药里?」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些不可思议。
徐中直几乎天天都会为长姐亲尝汤药,如果说毒下在药里,那么……
一个念头还未转完,朝轻岫又把之前的汤匙拿起来检查了一遍,向徐中直摇头:「汤匙内的药没有问题,只有碗中的药才被下了毒。」
下毒手法是经过《岐黄书》验证的巧妙,如果朝轻岫不是觉得徐非曲的脉象忽然变得奇怪,有意去寻找汤药中的问题的话,一定无法发现。
「徐姑娘的病必然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她的头疾越来越严重,即使喝完药后觉得不适,也无法准确判断问题所在。」
「……」
徐非曲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替姐姐尝药时用了汤匙,才让汤匙就成了一件下毒环节上的重要证物。
因为长姐病倒,不得不挑起家中大梁的年轻人沉默片刻,道:「我去把阿善叫来。」
徐宅中的所有房屋,似乎都比徐非曲所在的那一间明亮许多。
徐中直沉默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使女,面色严肃之外,还有不解与茫然。
朝轻岫的神态则与刚进门时一样平静,她气定神閒地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因为这是别人家私事就准备迴避,态度异常从容坦然,旁人看到此刻的她,就像看到了一隻正在河滩上休憩的白鹤。
徐中直:「朝大夫已经检查过,药碗里被人下了毒,汤匙里却没有。」
阿善盯着药碗,双颊一点点失去了血色,随后双膝一屈,跪倒在地。
她嘴唇颤抖,几次张开又闭上,最终才道:「是我下的毒。」
朝轻岫好奇:「请问一句,姑娘为什么要给徐姑娘下毒?」
阿善垂下眼:「大小姐待我们十分严苛,我……我从小陪在她身边,也不比旁人更受宽待,才一时间生了恶念。」
徐中直摇头,否认:「阿姊只是治家严谨。」随后嘆道,「她一倒下,家中就慢慢乱了起来,许多事情更是变得乱七八糟,王妈不得不严加约束,难道这样一来,你们就能过得比以前好些?」
阿善苦笑:「总之是我对不起大小姐,如今已然被你们发现,二郎要拿我去见官,我也无话可说。」
朝轻岫:「徐家有没有你的同盟?」
阿善:「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她摇了摇头,道,「没有同盟,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朝轻岫点了下头,微笑:「确实,一个人做才够机密,你倒不笨。」
徐中直心乱如麻,只好先将阿善看管起来。
他当然可以报案,不过在时人的想法中,遇见类似的问题,总是希望能私下解决,即使韩县丞为人不错,徐家也不愿意让官府插手。
何况阿善下手的理由是觉得徐非曲治家过于严苛,要是类似的说法流传出去,难免会影响她在书院中的风评,觉得徐非曲即使步入朝堂,也会成为一名酷吏。
在阿善认罪的那一刻,侦探系统的面板上又出现了新的提示——
[系统:徐家下毒事件已解决,用户获得侦探点数2点,获得名气值1点。]
第15章
或许是因为本次事件知道的人不多,朝轻岫的名气值上涨的也很有限,顶多是在徐中直心中由「敏锐的大夫」变成了「特别敏锐的大夫」。
徐中直十分佩服,又深觉感激,道:「若非朝大夫揭破此事,我再也想不到阿姊身边的人会对她下手。」
朝轻岫问:「阿善平日里有什么要好的人吗?」
徐中直想了想,摇头:「她大部分时间都陪在阿姊身边,跟家里其他人来往不多,只有一个哥哥,今日去了城中铺子里打下手,现下还不知回来了没有。」不等朝轻岫进一步吩咐,就去外面叫了个男使去问问阿善哥哥的情况,得到的回覆是「还没回来」。
朝轻岫点头:「既然如此,且不必惊动她的哥哥。」又对徐中直道,「劳烦备一下纸笔,我去为令姐重新开个方子。」
徐中直回过神来,连忙站起,带朝轻岫去书房。
等药方写完后,徐中直接过一看,发现上面有天麻黄连白朮等草药,好奇道:「这些与古大夫开的药方不大相同。」
朝轻岫颔首:「令姐头疼无法入睡,吃什么药都是事倍功半,先喝两剂安神解毒的汤药,好好休息一番,其它容后再说。」
徐中直闻言恍然,立刻答应下来,又提议:「今日天色已晚,出行难免不便,朝大夫若不嫌弃,就在寒舍委屈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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