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托起摺扇,向前一步,道:「帮主。」
朝轻岫拿回扇子,收归袖子里,然后向曹鸣竹微微一笑:「曹掌柜,人已经拿下,你是现在就要问么?」
来帮忙的隔壁帮帮主都主动加班,曹鸣竹更没理由推诿,果断道:「迟则生变,现在问就是。」
朝轻岫:「此人逃得急,没时间善后,住处或许还有线索。」又笑道,「不过此处有曹掌柜主持大局,其实不必在下多言。」
曹鸣竹躬身:「不敢,朝帮主儘管吩咐,在下无不从命。」
说完,曹鸣竹挥了挥手,几位不二斋护卫举着火把走进草房,用堪比拆迁的姿态,将屋子里里外外翻过一遍。
在此期间,那灰衣人始终闭着眼,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直到有人过来查他身上的时候,才骤然睁开双目,满是络腮鬍子的脸上露出凶恶的神色。
朝轻岫站在斜前方,冲对方微微一笑。
两人一个表情狰狞可怖,一个态度温文和气,两相对比,却是和气的那个更加叫人不敢违逆。
灰衣人实在想不明白,他隐藏多年,一直平安无事,为何会突然间就被发现了身份。
朝轻岫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否则大抵会嘆上一口气——自从觉醒了名侦探系统后,哪怕没开触发器,她总是会遇见各种搞事情的坏人,这总不能是她自己的体质问题,必定是因为武侠世界民风过于彪悍……
第74章
经过一番搜捡, 不二斋的帮众在灰衣人身上找到了一张写着「壬二七」的纸条,以及一张盖了不二斋印章的通行证。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从笔锋看,似乎还是左手所书。
曹鸣竹一看, 随即道:「『壬二七』是斋内货船的名号。」
朝轻岫借着火光瞧了一眼, 微微扬眉:「这张纸……」
徐非曲淡定开口:「是雪绵纸, 其中加了蚕丝,边沿印有暗纹, 与寻常纸张颇为不同, 本地只有不二斋有卖。」
朝轻岫看了徐非曲一眼, 从对方略带感慨的神色中明白了一件事。
质地只是一方面,雪绵纸最主要的特点是昂贵。
像自己这样贫穷的普通帮派的成员显然消费不起,不过出身富户的徐大小姐则多半能够有所了解。
曹鸣竹看着被找到的雪绵纸, 面色晦暗异常:「雪绵纸……」
朝轻岫:「曹掌柜?」
曹鸣竹深吸一口气, 目中忽然闪过凶光,她伸手按住灰衣人的颈侧, 声音剎那间冰冷如刀:
「你从谁手里拿到的东西?若肯老实交待, 我便给你一个痛快!」
灰衣人甚是硬气,当下理也不理,竟直接闭上了眼。
朝轻岫建议:「若是此人不肯立刻交待, 曹掌柜不妨先将人带到不二斋附近的分舵之中仔细问问, 还有那艘船……」
曹鸣竹:「在下现在就去调查。」动身前, 面上又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色,道,「强将手下无弱兵, 这个……稍后可否请徐香主一起过来,帮着问一问话?」
话音方落, 旁边的不二斋侍卫们都忍不住瞧了上司一眼,怀疑对方是贪图自拙帮那边的智慧,又不好意思开口请朝轻岫帮忙,于是决定蹭一下人家下属的劳动力。
朝轻岫闻言,转身看着徐非曲,含笑:「非曲,你要过去搭把手么?」
徐非曲闭了闭眼:「……都是江湖朋友,自该略尽绵薄之力。」
不二斋虽说已经转型成功,其中到底保留了一些江湖人的做派,比如说分舵内会准备好专门的地方跟人手负责询问某些可疑份子。
朝轻岫也是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自拙帮内居然没有负责类似事务的部门。
当然要是颜开先知道此事的话,大约会帮着科普一下帮派详情——在上官大姊时代,类似的事情一向由田长天负责,等到了朝轻岫时代,作为帮主的她非但在不知不觉中承担了大部分帮内的判案工作,还包揽了不少外务……
一个半时辰后,曹鸣竹带来了两个消息。
第一,编号为壬二七的货船中的的确确藏了不少价值不菲的财货,应该就是耿遂安打算偷偷运走的那些。
第二,之前藏在草屋内的灰衣人,的确是耿遂安的接头目标,两人联络的方式与朝轻岫猜得完全一致。当日耿遂安先把坐骑带到老赵渔家的马厩中,灰衣人路过的时候,借着将自己坐骑送到马厩的机会,拿走耿遂安藏在坐骑上的纸条,然后放入写了自己回应的新纸条。
至于耿遂安当时能知道老赵渔家是接头地点的方法,则跟老赵渔家牌匾上留下的暗记有关。
朝轻岫仔细回想了下牌匾上有什么东西比较像暗记,不过没多久便痛快地选择了放弃——即使她现在记性已经不差,也实在无法回想起来到底是牌匾上的哪块污渍具备如此特别之处。
毕竟老赵渔家的招牌跟雅间一样,都有种不怎么注意卫生的自然之美。
如此想来,灰衣人真是选对了接头的地点——活鱼巷食肆特有的卫生条件是暗记最好的保护色。
徐非曲若有所思:「这大抵就就是藏木于林。」然后感慨道,「若非如此,平常倒是少有什么线索能瞒过帮主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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