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话,只是如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静静地坐在那里。
所有的眼泪已经流完,现在的她只觉得眼睛又干又涩。
明明心痛的很,却再也哭不出一滴泪。
见屋里还没声音,王七急了。
胡大海也慌了神。
他想了想,一把拽住黑鹰,质问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鹰自然不可能告诉他。
不过那紧闭的木门,还是让他有些心慌。
不用说就知道,一定是因为赫连璧君的那些话!
糟了!
世子爷那么爱少夫人,万一两人想不开殉情了怎么办?
想到这儿,黑鹰只觉得后背汗毛根根倒竖,冷的骇人。
他立刻衝上前,直接抬起了大脚。
正准备去踹,却听到「吱呀」一声,半旧的木门徐徐打开。
抬眼看去,只见谢慕白戴着顶白色的纱笠赫然站在那里。
「少夫人还在睡觉,你们别吵她。」他哑着嗓子,阴凉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丝温度。
他的嗓子哑的厉害,可众人却依旧听出是他。
「你为什么要戴着纱笠?」王七漂亮的眉头微微一皱,不动声色地问。
谢慕白淡淡地说:「我患了眼疾,还把婉儿给传染了,这几天不能见风。」
「你们先退下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喊你们。」
听了这话,众人这才退下。
「你们有没有觉得世子爷和少夫人不大对劲?」王七皱着眉头,问。
胡大海是个武夫,对男女之事尤其大条。
「应该昨晚吵架了。」他不以为然,「这也正常。」
「他们还年轻,吵架拌嘴也是正常的。」
「不过据我观察,世子爷应该吃亏了。」
一听这话,黑鹰立刻向他看去:「为什么?」
在他看来,谢慕白的身手明显要高出沈婉许多。
如果真打起来,还是自家少主胜算比较大。
「你说为什么?」胡大海冷笑道,「难道你没看到世子爷头上戴着纱笠吗?」
「如果没猜错,他肯定是被少夫人给打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就连心情不好的谢慕容都差点笑出声来。
沈婉对谢慕白的爱,那可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为了他,她可是连龙潭虎穴都敢闯。
这般深情,她还会舍得打他?
「不可能的!」冯二偷偷看了谢慕容一眼,这才说,「少夫人不是那种人。」
「那你说世子爷为什么戴着个纱笠?」胡大海反驳道。
冯二想了想,脸微微一烫:「或许……或许是那种事吧。」
「折腾了一夜,世子爷熬出了黑眼圈……」
一听这话,王七气的脸都白了。
「还有女眷在呢,你说这话合适吗?」他沉着脸,没好气地说。
冯二也觉得不合适,可问题是胡大海非得让他说的啊。
此时的沈婉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并不知道冯二已经把车开上了高速,随时都有可能吊销驾照。
「睡一会儿吧。」看着她那双红肿的眸子,谢慕白心疼地说。
沈婉并没有动。
她睡不着。
只要一闭眼,那份鑑定报告就会浮现在眼前。
「或许我们以后得分房了。」她想了想,哑着嗓子说。
谢慕白闻言,心臟不由的一紧。
自从流放那天开始,他们就一直同床共枕,生死相依。
如今突然要分房,他真的无法接受。
可不分房怎么办,这世上又哪里有兄妹共睡一床的道理。
虽然不愿意,可谢慕白却找不到一个反对的理由。
见他不语,沈婉想了想说:「从今天开始,我睡三楼,就睡慕容对面的房间。」
「如果有人问起怎么办?」谢慕白还是有些不死心地问。
沈婉想了想,勉强笑道:「就说眼疾,怕交叉感染。」
「我是郎中,他们应该不会怀疑的。」
话虽如此,可以后呢?
以后的事,就连沈婉自己也不知道。
谢慕白微微点头。
小女人不在身边,想必他不会再睡一个安稳觉了。
果然,在听到沈婉和谢慕白分居时,众人是惊愕的。
可在得知理由后,大家都没觉得奇怪。
他们坚信只要「眼疾」一好,小两口肯定又像连体婴一样天天粘在一起。
小夫妻嘛,哪有不吵架斗嘴的。
沈婉并不理会众人是怎么想的。
在下定决心之后,她便搬到了三楼,并将所有的门窗都紧紧关闭。
突然,身后却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
猛一回头,却见镇国公赫然站在暗影里。
「听说你们生病了?」谢濂关切地问,「怎么样,要不要找个郎中看看?」
一看到这个始作俑者,沈婉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们为什么生病难道你不知道?」她一把将谢濂拽进空间,劈头盖脸地骂道,「亏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想不到竟干出这种令人不齿之事!」
「我想问你一句,你良心不会痛吗?」
看着沈婉眼底那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谢濂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他颀长的身体重重一颤,脸色更是惨白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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