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县衙被烧,他只能暂住在客栈。
看着门外那黑压压的的人群,褚卫气的脸都白了。
如同其他人一样,他也没有囤粮的习惯。
每次缺粮时,他都是让人通知陈九来送,就连钱都不用给。
前几天送给沈婉的粮食,也是他找陈九要的。
沈婉天生爱动,不过才几天的时间,便在屋里憋不住了。
偏偏大反派又忙的很,天天和王七粘在一起,就连陪她的时间都没有了。
閒来无事,她便整天在驿站乱逛,就连大厅有多少块地砖都数的清清楚楚。
再看看谢慕容和冯二在那旁若无人的撒狗粮,沈婉心里就越发的烦躁不安了。
猛然间,她想起了褚卫,话说最近他的小日子应该过的很充实吧。
想到这儿,沈婉来了兴致。
她身形微微一隐,便来到了客栈。
果然,只见褚卫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急的团团转。
可即便他把脚下的青石砖踏碎,也依旧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
「褚大人,求您救救我们吧!」
「如果您不管的话,那今天我们就都死在这儿了!」
褚卫一听,气的头都大了。
如果百姓们都死在这儿,皇上不把他大卸八块才怪呢。
他清楚地知道,除了陈九,似乎再没人能帮他渡过眼前的难关了。
无奈之下,褚卫只能硬着头皮又去了陈九家。
沈婉看了,也悄悄跟了过去。
虽然不过是个土财主,但不得不承认,陈九家极为气派。
朱红色的木门,漂亮的粉墙瓦,唯一缺点就是门口的梧桐树细了些。
褚卫并没有林正门进。
他绕到后门,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锁后便径直走了进去。
奇怪,他怎么会有陈九家的钥匙?
沈婉看了,不禁一头雾水。
褚卫轻车熟路,绕过一座假山后便来到一处偏厅。
刚进门,便看到一个瘸腿的女人拄着拐杖替陈九沏茶倒水。
她衣衫不整,如雪的玉颈上赫然有着点点红梅,一看就知道刚亲热过。
一看那女人,沈婉吓了一跳。
冯三娘子?
她怎么会在这儿?
冯三休妻一事,他并没有对外明说。
好聚好散,这已经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褚卫眼睛一红,厉声质问道。
见他情绪如此激动,沈婉心里微微一动。
看来,这褚卫还是良心未泯,见不得陈九这恶棍欺男霸女。
陈九懒洋洋地歪在榻上。
他拿着一桿水烟袋,重重地吸了一口。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他露出满嘴大黄牙,一脸邪恶的向褚卫看去,「不瞒你说,官宦人家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今儿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女人!」
听了这话,褚卫脸色陡然一变:「她是大营里的流犯?」
兰阳城穷的叮当响,那些官宦人家的小姐怎么可能到这里来。
除了从京城来的那些流犯,似乎再没什么千金小姐了。
陈九也没否认,点点头。
「没错,高老大拿了我十袋粮食没给钱,便送了个女人过来顶债。」他怪怪地笑着,目光落在褚卫那张阴霾的脸庞上,「怎么样,要不你也试试?」
褚卫脸一沉,眼底赫然升腾起两团愤怒的火焰。
他不是什么好人,从来都不是。
他贪生怕死,视财如命。
可唯独女人这方面,他却不感兴趣。
准确地说,他不喜欢女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褚卫抛下妻子,独自一人来到了兰阳城。
而这一点,陈九比谁都清楚。
「陈九,你别太过分了!」褚卫红着眼睛,字里行间夹杂着毁天灭地般的怒意。
见他生气,陈九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起来。
冯三娘也垂下了头,死灰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喜悲。
陈九扔下水烟袋,缓缓起身走到褚卫面前。
「我知道,你是吃醋了。」他伸出粗糙的手指,轻轻地挑起了褚卫那棱角分明的下巴,「乖,九哥这就好好疼你!!」
「滚!」褚卫一把将他推开,悽厉的声音宛若暗夜中嘶吼的恶狼。
看到两人的互动,沈婉惊的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靠,亏自己还认为褚卫是个好人呢,万万不曾想到他们之间竟然还有一腿!
看来,大反派是正确的,这个褚卫实在是留不得了。
有他在,整个兰阳城还不被他双手送给陈九这个老相好啊!
「哟,如今翅膀硬了,竟然敢和我叫板了!」陈九斜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褚卫一遍,「姓褚的,你可别忘了,你在兰阳城是如何站稳脚跟的。」
「若不是我罩着你,你以为自己能混到今天?」
「还有,别以为我睡过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了。」
「只要我陈九想要,想跟我上床的人能从采石场都能排到县衙门!」
对褚卫,陈九早就不满了。
自从沈婉来了后,这褚卫压根就没办成过一件事。
这种废物,不要也罢!
「陈九,从今天开始,我们俩彻底断了!」褚卫从头上取出一枝白玉簪,直接掷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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